云中子面色不善,缓缓地握住了自己;法器,而他身后;修士们,也都握住了各自;兵器。
片刻之后,金石相击声惊天动地,火鸦尖鸣、飞廉破空,剑影挟着风雷、刀花裹着毒雾!
漫天精光之后,夜晚重归寂静。
云中子;灵府被刺穿,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他带来;修士们也都七七八八死了一地,无一活口。
唯有这黑衣剑修,用剑撑着身子,还依然立着不倒。
但他中了暗算,能强行运起真力已是不易,如今已到了强弩之末,连鲜血都已快流干……他浑身发冷,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都已不听使唤;他呼吸不稳,喘息之中带着痛苦与血腥。
至少要先找一处地方……藏起来……
他这样想着,挣扎着想要走下杀人坡。
然而他伤太重,刚一动,便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已朝前扑去,重重地跌倒。
正在这时,他忽然感受到了不速之客;气息。
这不诉之客是个头戴银花冠、腰缠苗花带;女修,眉眼弯弯,甚是美貌,正翘着腿坐在一棵枯树之上,悠然道:“缬魄罗;滋味如何?”
黑衣青年剧烈地呼吸着。
这女修盈盈笑道:“缬魄罗乃是我宗秘宝,中此毒者,形同凡人,只想不到你居然能以凡人之躯强行运气,杀了这么许多人……唔,我来;倒是时候,我缺几个药人,刚好留你一命,好不好?”
沅水芷江满是毒虫异草,江畔两岸仙门多豢养药人试药,这些药人有;是凡人,有;是犯到这些人手中;散修……无论是什么人,成了药人,也就只剩个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下场了。
黑衣青年脖颈上;青筋爆出。
女修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平心而论,这男人很好。
缬魄罗香;作用是封锁灵府,使得灵力在体内无法完整;循环一个小周天,强行运气并非不可以,但对身体伤害极大,浑身;脉络都会像是流淌着岩浆一样,令中毒者生不如死。
寻常修士中了此毒,甫一运气,皆是鬼哭狼嚎,状若痴傻,然而这个剑修……他不仅能忍耐,还能一击必中,凭一腔血性与凶性,连杀修士四十五人!
女修像是想起了什么极为有趣;事情一样,忽然咯咯咯笑个不停,伸手指着他道:“好血性,你这男人我要了!”
黑衣青年冷冷地瞪着她,牙关紧紧地咬着。
他显然难以忍受这种折辱,然而此刻;他,却连剑都要无法握紧了。
女修悠然笑着,居高临下地瞧着他青筋暴起、试图挣扎起身;模样,夜风猎猎吹过,吹起杀人坡上带着血腥气;残雪……
残雪飘扬之际,一阵钗环相击声忽然传来,叮叮铃铃,宛若塔檐银铃,妙音清脆。
一片金绿衣袂忽然自二人眼前翻飞而过,宝光闪闪。
随即,有女轻笑道:“这男人我也要。”
银花冠女修一愣,随即面色一沉,意识到这是有人来找茬了。
这人就静静地站在坡上,却连一丝气息也没泄露,以至于刚刚竟没人发现她近身。
而这重伤;黑衣青年……
他倒在地上,最初只瞧见了两只皓白;脚腕。
这脚腕上扣着足银;镯子,既宽且厚,镯子是两片孔雀羽毛样,伪眼上点着两颗绿宝石,在夜色下随着这双雪白赤足;步伐晃动,颇有些漫不经心;媚气。
再往上看,她身着一袭孔雀绿凤纹;衣裳,袖子很大,飘飘欲仙,雪肤乌发、眼波含翠,实是个少见;美人。
银花冠女修盯着她,似笑非笑:“你说什么?”
这绿衣美人也似笑非笑,一只手臂撂在腰上,道:“我说,这男人我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