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内,昏黄的烛光点点闪烁着……因为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她便很少来了,这里便半闲置了下来,如今看着越发觉得幽深极了。老话常说,人是屋子的脊梁,人气少了,便显现荒凉之色。
荣锦缓步走了进去,,慢慢绕到中间金佛的侧边去,按了按旁边铜像童子的发髻,佛像的腰部便缓缓开出一扇小门来。
见到此景,元序震惊的睁大了双眼,佛堂里竟然还有这等机关……
看见来人,躺在榻上的魏老太太惊讶的睁大了双眼,随即怒斥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魏家还真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荣锦看着眼前的老太太,虽然看着孱弱,但一丝不苟的装扮,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看来是过得很不错……不答反问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您才对,三爷已经早早的把您送走了,您怎么又回来了?”
“哼!你倒是什么都知道!”说话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充满了得意之色,轻蔑的说道,
“我们这一大家子都有了妥善的安排……作为长孙媳,你怎么还在这儿?我孙儿没有把你也送走……”
听到这些刺耳的话,荣锦脸上连淡淡的笑意都没了,看破不说破是一个人最起码的修养……往日最是听不得这些,如今却觉得有种开阔的感觉,便不欲和她纠缠,只想她最近安稳些,省的节外生枝……
“您还是照顾好自个吧!如今都是想往城外跑,您倒是反其道而行……”
“住嘴!”荣锦还没说完,就被老太太厉声打断,随即便激动的从榻上起身来,
“老妇生是魏家人,就算死也要死在侯府上。不比有些女子,嫁了人,不想着为夫家开枝散叶,善妒心狠,蛮横专断,毫无大家闺秀的修养。”老太太想到自己可怜的孙儿至今没有一儿半女的,便觉得心都要裂开了,又想到被她害了的顾青,心中的厌恶到达了极致,神色逐渐癫狂,
“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投胎了好人家罢了……呵呵,也不算好人家,毕竟有个商户的母亲,这能调教出什么好女儿来?规整的大字都写不出一个,算盘倒是拔的响亮,满身的铜臭味。怎堪为我孙媳?”
荣锦再次听到自己的母亲被人污蔑,一双美眸瞬间冷了起来,她越是生气便越爱笑,
“满身铜臭味?”说话间漫步走到老太太身前,俯身凑到老太太跟前淡淡的问道,
“没有我的钱,你魏家积攒了几十年的窟窿怕是等不到太子登基,你们扬眉吐气的那一天吧?没有我的钱,魏家军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成了气候?”说到这里,心里多年的委屈也慢慢溢了上来,她不曾对不起这府上的任何一个人……闭了闭眼又厉声说道,
“老太太,软饭硬吃,说的就是您这样的吧?”冷嘲热讽的话谁不会说呢?
魏老太太被这赤裸裸的话刺激到了,一双眼睛精射出毒光来,
“谁问你要过这些?但架不住你倒贴啊,还未出嫁,就追着我孙儿到处跑,满帝都谁人不知道?女子的礼义廉耻都被你这样的人丢光了。”
荣锦真真是被气笑了,也真的笑出了声,且笑了很久,笑的眼角都溢出了泪水。
“你敢对我如此,不过是仗着我爱魏泽明罢了。”
荣锦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极了。
“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你们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说完便往外走去。身后只留下老太太越来越难听的谩骂,在密室中阵阵回响……
穿梭在幽深的佛堂里,荣锦回头看了眼端坐在中间的佛像。无论世间如何变化,佛依然坐在那里,悲悯的看着众生在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中挣扎徘徊……对视着,她突然就笑了。随后大步走了出去,这一刻仿佛压在身上多年的执念就这样风消云散了,身姿不禁轻盈了起来,一切捆绑她的东西都没有了,她依然是漠北沙漠上自由飞翔的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