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法晋全功。”
天蓬突然轻叹一声,脸庞上已是呈现赤晶般的模样,周身上下九个气海中涌现出恐怖的气机。
‘他要走!’
姜离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神农之相已经演化,而天蓬那一方的助力却是翻了船,被天玑长老突然一鞭打得形势逆转,从多对一变成了一对多,天蓬已经没了得手的可能。
所以,他要走,果断撤走,毫不拖泥带水。
而姜离则是试图留下他的性命。
一走,一留,两人几乎是不分先后地暴起。
“当——”
天蓬右侧的一只手臂上抓起一个青铜钟,钟声荡魂震魄,直攻神魂,正面手臂则是擎起战矛,矛尖震颤,发出不绝尖啸,如同一条恶龙在他手中挣扎咆哮,连钟声雷声都不能掩盖此声。
“一气化三千。”
姜离以逍遥游和纯阳道心来镇住元神与感知,千道气劲汇入赭鞭之中,化作一道长虹,击在那咆哮而来的“恶龙”上。
“轰!”
气劲爆绽,神煞汹涌,断生矛炸出了一团火焰般的煞气,吞噬一切生机,又被赤光打破。
两道身影同时移步,踏足最顶端的台阶,天蓬身影一晃,也不见如何变化,那处于正面的头颅和手臂就变换了方位,移到了侧面,取而代之的是紫电青光,包裹着一面青铜大斧,划空劈下。
“钁天大斧,斩鬼五形。”
突兀的变化,咒言合着雷音,势若万钧,霸道无匹,又兼雷霆之速,叫人防不胜防。
但姜离却是如同未卜先知般,将赭鞭回转,迎上大斧,先天一炁凝聚如一,与斧交接。
“嘭!”
两者碰撞,赭鞭强行挡下了斧劈,但斧上劲力却是如泰山压顶般沉重,生生震得姜离外放的先天一炁如波涛般翻涌,令得持鞭的手臂一震。
雄浑霸道,这大斧论杀伤不及断生矛,但论力道,却是犹有胜之。
最关键的是姜离察觉到了天蓬的实力较之先前还有提升。
‘他之前分心演化神农之相,如今神农之相成,其实力本就有所增进,还无需分心他顾。’
动念之时,二人步履不停,再下一级台阶,天蓬以大斧震击赭鞭,同时有一道剑光乍现,如灵蛇吐信般自腰间吐出。
是另一只手臂持着一口古剑攻来。
但在同时,姜离身形一侧,避过古剑,另一只手剑光突现,大圜剑凝聚而出,毫无烟火之气的一斩,似缓实疾地落在了剑锋上,发出铿锵之声。
“当!”
一息都不到的时间内,已是来回交锋数招,步履不停,从高台上横向移动往下,交锋不断。
下高台仅在转眼间,就见二人同时拉出了残影,留在了九道台阶上,就如一身九化,互相大战一般。
天蓬的力量越来越强,当离开最后一级台阶时,天蓬的身影飞快膨胀。
法天象地!
神通施展,那身影暴长,瞬息间便已至数丈,持着断生矛的手臂亦是在此时变化到正面,同比例放大的矛影如暴雨般轰击而下,其势不可挡,绝灭的气息涵盖天地,遍布八方。
天蓬的气势,在这一瞬间疯狂攀升,随着法天象地的使出而暴涨。
姜离被绝灭的煞气笼罩,恐怖的气息在提醒着他,断生矛的危险性。
之前被断生矛所伤,姜离直接就把沾染煞气的血肉给剐出,就可见这军神五兵的凶险。要是真被这矛影给刺成窟窿,怕是连炁体源流都救不回姜离。
“太阳居午,日丽中天。”
姜离当即隐去大圜剑,左手抬起,神农鼎悬浮在左边,涌现出炽烈的阳火,形成日轮。
“太阴居子,水澄桂萼。”
右手则是赭鞭悬浮,以其能化至阳为至阴,一轮月相抬升。
气化太阴太阳,日月之形同出,吸收周边之元气,拱照玄光,和那神煞矛影悍然碰撞。
无声无息,无惊天动地之势,却令脚下地面不断的泯灭,令得大殿顶部化为飞灰,膨胀到近十丈高的天蓬,亦是不由后退。
但姜离却是不退反进。
他伸手一抓,大圜剑在手,滚滚浊气涌荡,转化灵机,化为恶气。
天地之衰败皆在一剑之上,姜离化作一道晦暗的剑光,直奔已经暴涨到十丈高的天蓬而去。
“天之相。”
天蓬在此时身形一退,身影如飞如闪,如露如电,似梦幻泡影般,就要隐入虚空。
之前在高台上,他似是有所顾忌,亦或者说不能施展,直到此时,天蓬方才以天之相脱身。
与此同时,公孙寿突然双眼大睁,一股宏大的意念自他识海中透发而出,在身后形成了一只巨大的竖瞳,内中隐隐浮现一道人影。
天玑、天权,乃至曹易玄、公孙太乘,皆是下意识地看着这只竖瞳,紧接着就突然身形一滞。就连姜离的那道剑光,也受到了影响。
而就在在这竖瞳一现一动之间,天蓬的身形就已经淡化成幻影的模样,但在这时,剑光已近!
这一刹那,时间好似放缓到极致,无比的绵长,只见那道剑光越来越近,而天蓬的身影已经要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