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八 癸卯年,丁巳月,乙亥日,黄道吉日。日值受死,大事勿用。】 时间来到了次日,清晨起来的姜离看了眼因果集上记录的历法,想了想,自己今天要做的应该不算大事,运势应该不差。 他穿上里面贴满符箓的青袍,带上长剑,出了门,一路来到道法阁。 万长老还是一如既往守在道法阁前,就是今日不见云长老,让这位老人看起来有点寂寞。 这不,都开始自己和自己对弈了。 “下棋呢?长老。” 姜离笑眯眯地坐到万长老对面,建议道:“不如弟子来和长老对弈,如何?” 万长老抬起眼皮看了姜离一眼,直接将装着白子的罐子推到对面,“赢不了老夫,就别多开口。” 这小子,一个月不见人,今天突然来此,还一脸殷勤,铁定是有事相求。 有事的时候一口一个万长老,没事的时候连人影都见不着。 万长老决定,要让年轻人明白什么叫做尊重长辈,要让他知道不要将长者当成工具人。就以这多年博弈所练出的精湛棋艺。 然后······ 两刻钟过去了。 姜离落下最后一子,露出含蓄的笑,“长老,承让了。” 这一局,不能说是一面倒,只能说是高低悬殊。 什么是固化因果的正确打开方式? 是一个劲的苦练功? 虽然练功没错,但只将目标放在练功上,无疑是有些浪费了这种能力。 努力必有收获,代表着可能将变成必然。理论上人能够做到的事情,都可以通过努力来做到,若是有足够的时间,甚至可以成为事实意义上的万能之人。 比如下棋。 琴棋书画,姜离都有涉略,不过由于时间关系,他只能有所侧重。没办法,一坤年的时间,在刨去修行所占的时间后,姜离能用的时间并不多。 就算他的时间管理能力通过因果固化已经长进到堪比罗大师的地步,也挤不出更多时间了。 而注重算力的棋艺,正好是姜离的侧重点。 对了,姜离的棋艺还是从万长老那学来的。他就是通过学棋和万长老建立起初步关系,逐渐熟络。 所以,在自己惨败之后,万长老显得格外不能接受。 “有别人教你棋艺?”万长老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背叛师门的逆徒。 “没有没有,”姜离连忙否认,“只是最近略有所得,有了点长进。” 真的,就那么一点。 姜离还特意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下。 “再来。”万长老沉声道。 他挺腰直背,面色肃然,准备拿出毕生棋力。 “那事情······” “赢了老夫,什么都可以。” 然后,又是两刻钟过去了。 “再来!” 光听这两个字,就知道输赢了。 再两刻钟后—— “再来!” 再两刻钟后—— “再来!” ······ 一直“再来”到午时,万长老终于认清了现实。 他叹着气,像是老了十岁一样,“老夫算是明白了,以往你小子都是在让着老夫,逗老夫开心呢。” 以往姜离也和万长老对弈过,但每一次都是坚持良久之后无奈落败,就突出一个虽然不差但始终不及万长老,让老人家开心得很。 而今日,为了让万长老不再冷脸,姜离决定下一剂猛药,以毒攻毒。 就是有点太猛了,万长老差点道心崩溃了。 “哪能是逗啊,弟子这是一片孝心啊,这不是怕您输了不开心吗?”姜离陪着笑脸,收拾棋盘。 “哼!老夫是那种输不起的人吗?” 万长老冷哼一声,好不容易才压制住“再来一局”的渴望。 “说吧,老夫也想知道,什么事会让你小子今日如此着急?” 是的,着急。 要是往日,姜离肯定不吝于输个几十局,让万长老开心之后,再提出请求。那样的话,虽然没赢万长老,但万长老也不会当真就不管姜离。 会下这猛药,只能说明此事非常急,急到姜离这向来沉稳的晚辈都按捺不住心思。 不过,哪怕如此急切,姜离还是陪自己下到午时,这让万长老不由心中一暖。 是个好孩子啊。 ‘计划通。’在演技上同样十分努力的姜离见状,心中十分表里不一地露出笑容。 “唉——” 姜离展现高超演技,在脸上画了个扇形图,三分惆怅,三分愤怒,三分隐忍,还有一分悲哀,“有人想杀我。” “和我同根同源的族人想杀我。” 姜逐云那边不知道姜离兑换了什么功法,证明了万长老的可信,姜离过往和万长老的交际,也让他相信这位长者不会害自己。 所以,他将有人想害自己的事情小小删减了下,刨除水刑等有些残忍的经历后,一一道出。 然后,姜离站起身来,向着万长老躬身一拜,“请长老救我。” “姜家的人隐姓埋名,你不知道他们如今的身份是谁,且他们对你怀有杀意。最重要的是,你知道他们想害伱,但你没法反击,就算揭露了此事,也无法真正威胁到那姜逐云。因为他是姜家的三公子,而你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外门弟子。” 万长老听完之后,概括了下情况,道:“这确实是个难事,不过,保你安危,却很简单。” 他看向姜离,失笑道:“小姜啊,你太低调,也太谨慎了。你要知道,无论你还是别人,入了鼎湖派,首先你们就是鼎湖派的弟子,其次才是别的什么身份。实际上老夫对于姜家弟子也有所耳闻,他们就是典型的还将家族放在首位,本门弟子的身份只是次要的,内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