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的反应,实在是平静得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甘黎,最后只是颔首道:“是,还望甘姑娘您,也切莫因此事挂怀。” 徐总管走后,杏儿红着眼眶问甘黎道:“姑娘,您为何要喝下那碗避子汤啊,您是王府里唯一的女眷,又是王爷的枕边人,您去和王爷好好说几句,说不定王爷就改了主意……” 甘黎见小姑娘的眼睛都红了,一时间想起了过去在棠月阁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丹南,轻声安抚她道:“没事的,只不过是避子汤而已,又不是毒酒。况且徐总管刚刚不是也说了,这汤药对我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杏儿本还想问甘姑娘,王爷赐下了避子汤,她心中就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吗? 毕竟她进棠月阁服侍的这几日里,能瞧出甘姑娘对王爷的一点一滴都很是关心,想必姑娘对王爷也并非无意。 然而,她看着甘姑娘的神情,又硬生生地将这句话给咽了回去。 甘黎心中自是有些许难过的。 即便她本不打算在这时候要一个孩子,只不过,她自己主动决定不要,与被动地喝下陆岁淮特意为她准备的避子汤,总归还是不太一样的。 但她其实也能理解陆岁淮,他恨她,厌恶于她,想要报复于她,自然也不会希望有一个和她的孩子。 她亦能理解陆岁淮现下对自己的误会与不信任,她不怪他,只怪这造化弄人。 * 那一夜云雨过后,甘黎又一连着好些时日不曾再见到陆岁淮。 住在熟悉的棠月阁,虽不如前些日子被拘在宫中那般压抑与难捱,但也颇有几分无趣。 现在,她每日的绝大多数时光,都是坐在庭院树下的那把石椅上看看话本故事,心境却大不如前。 听见走近的脚步声时,甘黎忙抬起了头,见是杏儿时,心里却莫名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失望。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她早该知道不会是那个人的。 杏儿没看出她的失落,只是神色如常地唤她:“姑娘,您昨日吩咐奴婢去买的红枣,奴婢已经去买来了。” 甘黎一下子提了神,站了起来,朝杏儿笑了笑,道:“好,辛苦你了。” 杏儿笑着摇了摇头:“不辛苦,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见甘黎提起那一篮子红枣,向小厨房走去,杏儿也跟了过去,问她道:“姑娘这是准备做糕点吗?” “对。”甘黎微微颔首,“我要做枣泥糕。” 杏儿看见她面上浅浅的笑意,能感觉得到她眼下的心情似乎还算不错,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姑娘是要做糕点送去给王爷吗?” 甘黎并未回复,但杏儿能看出她唇角的笑意深了些,便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测。 事实证明,杏儿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因为甘黎在小厨房忙活了将近一个上午,好不容易做好了枣泥糕后,便让她去打听打听,看陆岁淮现下是否在府内。 杏儿出去打听了一番,将陆岁淮在王府里的消息给甘黎来了回来后,就见甘黎动作小心地将那些枣泥糕装进了精致的食盒里。 做好了这一切后,甘黎对她道:“杏儿,你可愿意陪我一同在府里走走?” 杏儿忙不迭地点头,道“姑娘可是要去栖芜居?” “你怎么知道?”甘黎有些讶异的问她。 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杏儿忍了又忍,才没将这句话给说出来,毕竟经过了这些时日的相处,她知道,甘姑娘一向脸皮薄,便转移了话题道:“原来姑娘还会做糕点啊。” 要知道,今日上午她见甘姑娘一个人在小厨房里忙活,也自告奋勇地要来帮衬着姑娘些,但姑娘说是想自己亲自来做这枣泥糕,硬是不让她过去帮忙。 “嗯。”甘黎含笑应道,她今日心情尚佳,话也格外多些。 “我过去有一个关系很是要好的姐姐,她平常总爱做些糕点,还时常让我去给她搭把手,所以我多少也会一些。” 今日是甘黎头一回自己做糕点,枣泥糕的做相自是不如在外面糕点铺子买来的那样精致,但她还是想着送过去给陆岁淮尝一尝她的手艺。 其实,她心里也清楚,送糕点是一个幌子,她只是有些时日未见他,想寻个由头过去找他罢了。 步至栖芜居附近时,甘黎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此处既靠近栖芜居,想来是在栖芜居里面服侍的几名侍从,她不以为意,正欲带着杏儿快步绕过他们走过去,却在他们的谈话声中,听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