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苦难。 可他现下竟还信她。 甘黎的眼眶有些发涩,即便是如此,他们之间也再无可能了。 姜寻宴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 ‘这假死药需得在一个人万念俱灰,对世间毫无任何眷恋,走到绝望之境时,服下方能起到药效。’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让眼眶不再那么酸涩。 “没有。”她说。 “什么?” 见默然了许久的甘黎忽然开口,陆岁淮眉心跳了跳,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她这句话的言下之意。 “没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的语速有点快,似是对他的问题有些许不耐烦了。 “难道是那日翊王殿下与你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陆岁淮神色微变,又听她道:“我忘了同你说,殿下如今已经是陛下了。你身处牢狱,恐怕还不知道吧?” 新帝登基,这般声势浩大的事情,即使陆岁淮身处诏狱,又怎会浑然不知? “傅子策德行有亏,怎配做一国之君?”他嘲讽道。 “放肆!” 甘黎一惊,出声的同时抬眼望向外头,也不知那两名护卫可听见了。 “陆岁淮,你可知妄议君主,是为死罪?” “弑君不也是死罪?”陆岁淮轻笑了一声,“我如今这样的人,还怕他做什么?” 望向甘黎时,他又敛了神色,对她道:“阿黎,你知道的,我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她默了默,那日她也在,陆岁淮没有弑君,她自然清楚的很。 可是,袁顺一口咬定是陆岁淮与景永帝在寝宫发生了口角,他们又偏偏没有关键的证据。 最为要紧的是,‘弑君’于傅子策而言,不过是一个幌子,他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名头除去陆岁淮而已。 “父皇去了,真正谋害他的人却坐上了他的位置。”陆岁淮摇了摇头。 上一辈人的恩怨纠葛他已无从得知,但不论如何,景永帝都是他的生身父亲。 景永帝骤然崩逝,他心中焉能不痛? “那日我们走后,只有袁顺进过父皇的寝宫……袁顺不过一个宦官,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弑君,还构陷在我的身上,唯一的可能,便是与傅子策勾结,狼狈为奸。” 他压低了声音,恨恨道。 甘黎自是知道,事起后,她也有着同样的猜测。 只不过,他们眼下尚无法自证,更没有足够的证据去指认傅子策。 因为其中唯一的突破口袁顺,早已离开了京城,跑的无影无踪。 “我今日来,不是同你说这些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把手中提着的木盒放在了地上,缓缓掀开了其上方的盖子。 看着里面的琉璃酒盏,陆岁淮哪能还不明白里面盛着的是何物。 这几日来,已经不止一次的有人来给他送这个,而他也次次将这毒酒连带着酒盏打翻在了地上。 只是没想到,这回来给他送毒酒的,会是甘黎。 或者说,他不曾想到,她今日前来,便是来给他送这一杯毒酒。 他看见她一边慢慢往琉璃酒盏里倒着酒,一边漫不经心地对自己开口:“此酒贵重,却被你三番两次的糟蹋,陛下这才让我今日过来劝劝你。” “是傅子策逼迫你这么做的。”陆岁淮望着她,尽量放缓了语气,“阿黎,不论是现下还是那日,你都是身不由己,对吗?” “陆岁淮,我已经同你说过许多次了。”甘黎的语气比起先前更加不耐,“没有任何人逼迫我,你为何总是喜欢这样自欺欺人?” “你这么说,是因为外面有傅子策派过来监视我们的人么?”他仍是固执地不肯相信。 “你想多了。”她皱了皱眉,“我与你说什么,跟他们无关。况且,他们随我一同过来,也并非是为了监视,只是陛下担心我初次进诏狱,也担心你因上次之事记恨于我,对我不利,这才派了他们近身保护。” 陆岁淮想起适才在这间牢室前,那两个人对甘黎言辞里恭敬有加的态度,判断不出她此话的真假。 “事到如今,我便将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吧。也好让你死心,莫要再对我纠缠不休。” “你以为,那日在京郊附近的相林街,为什么会那么凑巧地碰上我?”她的声音微冷,“因为陛下同我说过你的踪迹,我一直在那里等着你。” “我一开始就是陛下身边的人,陛下他一早就知晓你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