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手,便有两个西域人将娄余和娄念安都带了出去。
“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心狠了。”莫兰摇了摇头,“哀莫大于心死,心都死了,人还谈什么感情。”
“既然如此,我也做个好人。”莫兰一个瓷瓶,“这药虽烈,却会麻痹人的痛觉,在不知不觉中便可取人性命。”
“夫人,请吧。”
“你疯了!”娄穆清下意识地抢夺瓷瓶却被莫兰扣住了手。
“放开我!”
“我还以为王妃不会有反应呢。”莫兰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也就是说,我还是可以试一试之前的法子。”
“不必麻烦了。”韦氏突然开了口,她的声音喑哑,脖子的指痕清晰可见。
“我早已与娄穆清断绝母女情意,你不必拿我来威胁她。”
莫兰:“那又如何?”
韦氏坐直了身子,“娄余负我骗我,我也没让他好受。唯一可惜的是,我没能亲手要了他和那小杂种的性命。”
“不过……”韦氏笑着看向莫兰,“他们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过是先到前面等着他们罢了。”
韦氏的嘴角溢出一丝黑血,莫兰眉头紧皱,“你服毒了?什么时候?”
娄穆清半跪在韦氏脚边,想也没想便握紧了韦氏的手,她张了张嘴,却徒留哽咽。
莫兰搭上韦氏的脉,经脉虚弱不堪,已无回天之力。
韦氏口中吐出的黑血越来越多,她用尽全力回握住了娄穆清的手,“我这一生做过很多事,时至今日,我也不认为我错了。”
“如果……”韦氏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再选择一次,我依然会如此。”
血顺着韦氏的下颚流下,浸透了她的前襟。
韦氏渐渐失了力气,她的手突然垂了下去,立即便被娄穆清紧紧抓住。
她缓缓朝娄穆清倒了过去,“你的名字其实是娘给你取的……”
娄穆清起身将人接近了怀里,韦氏靠在娄穆清的胸前,能听到一阵剧烈的心跳。
“那时娘翻了好久的书……”
韦氏的声音越来越小,“可是娘嘴硬,也要和你爹赌气……”
“念安……念安有什么好……”
“穆清啊……”
韦氏的声音消失了,呼吸亦轻不可闻,渐渐地尽数消散。
“娘……”
娄穆清的眼眸刺痛不已,心慌到全身都打着颤。
“她死了。”
莫兰试图把娄穆清和韦氏分开,却怎么也掰不开娄穆清的手。
“别碰我!别碰我——”
娄穆清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几乎陷入了癫狂。
她拼命将韦氏抱进怀里,撕心裂肺地嘶吼着。
莫兰捏紧了手中的瓷瓶,咬着牙道,“是我小瞧了你们。”
她一掌劈在了娄穆清的后颈,后者立即便昏睡了过去。
“睡吧。”莫兰道,“等再次醒来,这点痛苦便已轻如鸿毛。”
这注定是一条沾满鲜血的死路。
这是无解的棋局,棋子间唯一的区别只是被吞没的早晚罢了。
子时一刻,瑞王府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绚丽的烟花在朱烨城上空炸开,京凉城的夜霎时被熊熊火光点燃。
淳于佑本就歇得晚,好不容易阖上眼便被冲天的烟花声惊醒了。
他心情本就不虞,这般便怒不可遏。
“来人!”淳于佑趿着木屐怒气冲冲地往外走,“给本宫查到底是谁敢在国丧期间燃放烟花!”
“杀无赦!”
淳于佑吼叫的声音不小,但直到他走到了房门口都没有宫人应声。
心下涌起的狐疑压过了他的愤怒,淳于佑猛地清醒了过来。
淳于胄赐给他的佩剑正稳稳挂在刀架上,黑金的剑鞘闪着暗光。
淳于佑的嘴角勾起一丝邪笑,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
殿门突然被推开了,两道身影并排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们来了。”
淳于佑猛地把剑拔了出来,锃亮的剑身映出了宗秉文与蒋齐琛的眼。
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将军已变得沧桑不已,盔甲穿在他身上就像是一个枷锁把他牢牢锁住了。
蒋齐琛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双颊深深凹陷,嘴周胡茬密布,不见半点神采。
而站在他身边的宗秉文风光霁月,一身白衣不染纤尘,倒不似个凡人。
淳于佑将一半的虎符扔给了蒋齐琛,“你的定国军一分为二,虎符尚有一半在瑞王手中,去把它拿回来。”
“阿绥已死,我已无心世间凡事。”
“我只在乎是谁杀了她。”
“慧王也好,瑞王也罢,只要通通杀了,还怕报不了仇吗?”淳于佑抚摸着剑身,眼底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