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特地说了,一定要让您好好吃饭。”喜儿理直气壮地说道,“奴婢知道您吃得下这分量的,不许耍赖。”
娄穆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全然被喜儿两句话噎住了。
“你这丫头学得倒挺快。”
“那必须是王爷教得好!”
娄穆清:“……”
她竟没有想到,这两人倒伙到一处去了。
随着淳于承坚持不懈的努力,娄穆清的胃口逐渐好了起来,也能吃多些了,但喜儿这一碗吃下去到底是撑着了。
娄穆清想着喜儿也陪她一直饿着,便没让她陪自己散步消食,一个人缓着步子在后院里溜达。
“王妃。”
娄穆清还没走几步,章远便兀地出现在了她眼前。
娄穆清当他是同往常一般来保护自己的,便说:“我只是在家里四处走走,你无需担心。”
章远额首,道,“本该在暗处便是,只是宫里传来消息,皇帝命王爷出兵西境,明日一早便要出发。”
“大军出征备时良久,更何况这次如此之急。王爷说今夜恐回家甚晚,请您无需等他。”
娄穆清:“出征?”
“是。”章远道,“今儿早的圣旨,当着文武百官直接便读了,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淳于承同娄穆清讲过,皇帝是断不会轻易放他去援西的,可为何转变的这么突然?
“宫中可还有其他消息?”
“消息?”章远想了想,道,“您指的可是皇帝病重?”
“这是怎么回事?”娄穆清朝章远走近了两步,疑惑道,“皇上的病不是才好转?可有太医院那边的消息。”
章远摇了摇头,“太医院说得上话的都在庆兴殿候着,这次那些人的嘴都很严,想来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糕。”
娄穆清的心逐渐沉了下去,上一辈子淳于胄就是在西域叛乱后没多久便驾崩了,可现在距离西域叛乱还有十数年!
淳于承回府时夜已经很深了,他远远便瞧见房内还亮着灯。
“不是说让王妃别等本王吗?”
章远接过他扔来的玄铁头鍪,吞吐道,“说过了……没用。”
淳于承瞥了他一眼,章远又解释道,“王妃把喜丫头都赶出来了。”
武将走路又急又快,转眼便到了屋门前,章远指着梁下一团人影,义正言辞地说:“您瞧,在这儿蹲着呢!”
一旁的萧渊磬实在是没忍住低笑出了声,直接将捂了章远的嘴将人拉走了。
“王爷,属下告退。”
喜儿瞧见淳于承回来,蓦地站了起来,结果起太急没站稳差点从石梯晃悠下去。
“王爷!”喜儿急匆匆地喊,“您可回来了。”
“瞎叫什么!”
淳于承微一扬头,喜儿忙将房门推开,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盼您回来嘛。”
“王爷快请!”
喜儿一脸谄媚,脸都要笑开花了,看得淳于承忍不住皱眉。
这小丫头最近又偷看什么话本了吧。
淳于承身上还穿着军营里的明光玄铁重凯,甲光鳞鳞,铁锋冷冽,每走一步都会给人极强的威慑。
“回来了?”
娄穆清循声而来,边帮淳于承脱下重甲边问道,“军营里都妥当了吗?”
“已备万全了。”淳于承身上这套玄甲不同别的,既锋利又厚重,他瞧着娄穆清光滑柔嫩的手,不由得叮嘱道,“你小心些。”
“这有什么难的……对了,你吃了没?饿不饿?”
“和弟兄们一道吃过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淳于承道,“你直接扔地上,你拿不了,别伤着自己!”
玄铁落地发出沉重的声响,淳于承活动了几番筋骨,这才将铁甲一一捡起来穿戴在一旁的梨木架子上。
淳于承缓慢抚过铁甲上的旧痕,半垂着眼,说道,“这次的事很蹊跷。”
“我真担心你这一趟。”娄穆清叹着气靠在淳于承的身上,“这一仗你只能打赢,可若是真打赢了,皇上心里头又得梗着咱们。”
“皇上这一病,你再一出京,朱烨城便是太子一人的棋盘了。”娄穆清道,“他才吃了大亏,这回你不在京,他是怎么都得找回来的。”
“这棋盘估计不止太子一人。”
“你是说宗秉文?”
娄穆清想了想,又觉不对,宗秉文与淳于佑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会有别的算盘?
淳于承思量半晌,终是笃定道,“是淳于澈。”
“慧王?”娄穆清不明所以,“他不是与世无争吗?而且他那个位置也争不了……”
娄穆清的声音在淳于承的注视下越来越小,她差点忘了这次叛乱的西域是慧王的老家。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