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齐琛的案子处理的很快,甫一开春圣旨便下来了。这一次少将军不再被禁足于将军府,而是直接被关在了大牢,原先的一年也被延长为了两年。
“蒋齐琛这事儿可大可小,往大了说会削爵丢命,老皇帝和太子舍不得,往小了讲又堵不住悠悠之口,这才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淳于佑失利,淳于承这厢便更忙活了起来,但他仍然会隔两日便到娄府坐坐,和娄穆清聊上几句话。
“这法子堵住旁人的口倒还行,可是殿下这儿~”
娄穆清前些日子终于调理起了身子,再加上张尔溪的药确实有用,她的脸色红润了不少,看起来也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她单手托腮,嘴角噙着笑,眼尾弯弯,说话声依旧冷清,落在淳于承耳中却多了许多腻人的味道。
他略一挑眉,说:“我当然不满意了,所以……”
他拖长了音调,故意凑到娄穆清的面前,与她鼻尖相抵。
“所以。”淳于承压低了声音,极富蛊惑力般道,“老皇帝将你我的喜事定在了这月初十。”
他灼热的气息扑洒在娄穆清的脸上,激起了一层薄红。
娄穆清作势想退开,却被早已预料到她动作的某人结结实实地扣住了脑袋。
“躲什么?”淳于承勾着眼笑,眼中氤氲着一层雾气,“往后你我还有更亲密的事情会做,嗯?”
这下娄穆清的脸是彻底红透了。
她支吾了半晌,最终憋出了一句“别闹”。
淳于承面上的笑意更浓,他迅速地在娄穆清嘴角落下一吻,慢慢退开了。
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却好似在娄穆清心中烙了个印。
娄穆清下意识地抚上被亲的地方,双眼眨了眨,少见地呆愣了。
素日里那股子清冷劲儿褪了干净,只一副呆呆傻傻地模样,瞧着乖极了。
淳于承脑中又开始冒出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了,他猛地捂住自己的眼,平复着自己过快的心跳。
看不见,就不必遐想,才可以忍得住。
然而他还是高估自己了,一闭上眼有些画面更容易破土而出了。
娄穆清倒是很快便回过神来了,淳于承却依旧在自我斗争,仅露出的下半张脸绷紧了,本来上扬的唇也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怎么了?”她拉住淳于承的手腕,明显感觉这人一僵。
那股僵硬感顺着相接的手清晰地传到了娄穆清这里,连带着她的心也没来由地停摆了一瞬。
关于成亲,娄穆清如今想起来全是噩梦般的记忆,重活后每每想起都是一身的冷汗。
但因着对象是淳于承,所以她又开始向往和期待,她刚刚甚至已经在想成亲时的花钿要画成什么样。
娄穆清空着的手在桌面上缓缓扣紧成拳,又问了声,“你怎么了?”
“可是哪里不舒服?”
淳于承依旧没说话,甚至身子还朝另一边偏了下,隐隐有股要从娄穆清手中挣脱的架势。
娄穆清的眸色瞬时便冷了下来,她先假意松开手,再猛然抓上去,一鼓作气地将淳于承的手从他脸上扯了下来。
淳于承:“……”
这他还真是没想到。
淳于承默然露出的脸上有短暂的惊愕,他的目光只娄穆清身上落了一瞬,很快便移开了视线,左瞧右瞧就是不看她的脸。
娄穆清眉间紧蹙,明明说成亲时最高兴的便是他,怎么这会儿是这般反应……
不行。
不可以。
她双手捧着淳于承的脸,强势朝他逼近,“看着我。”
娄穆清气质清冷,却也温和,难得这般强势。
眼前人红唇紧抿,秀眉亦拧在了一起,一双亮丽的眸子蕴藏薄怒。
淳于承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心头刚压下去的邪火又猛烈地窜起来了。
于是娄穆清眼睁睁地看着叱咤四方的瑞王殿下脸上缓缓浮起红晕,嘴角不自然地朝下一撇,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许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声音喑哑,“夫人,你若再这般看着为夫,为夫可就要提前收取报酬了……”
淳于承扣住娄穆清的手腕,轻轻在上面摩挲着,带了薄茧的指腹所过之处有着丝丝痒意。
他的手掌滚烫,但更灼人的是他的眼神。
娄穆清陡然间便明白了,淳于承不是不悦,而是……而是……
她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淳于承本可以将人紧紧抓住,却顺势松开了手。
他捻了捻手指,柔软的触感还在指尖残留着。
有些遗憾,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反正就快成亲了,他等得起。
“别害怕,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淳于承掩去眼中的掠夺欲,“得名正言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