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本王也不好向穆清交待。”
“宫里事务繁杂,本王还得回去一趟。”淳于承道,“转告穆清,本王今日便先走了,改日再来。”
“臣送殿下。”
娄余周身都疼得厉害,心事又繁多,确实也疲于应付淳于承了。这阎王说要走,他巴不得立即送客。
淳于承打量了他几眼,道,“不必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黑影便倏地降落在娄余眼前。
一身黑衣,束着高马尾,几缕碎发垂落在脸庞,下半张脸被一纯黑的面具遮住,只露出了一双亮眼。
章远单膝跪地,抱拳道,“殿下。”
娄余不识章远,却能猜到这是淳于承的暗卫。
“回宫,带路。”
“是。”
章远起身,规矩地走在了淳于承右前方。
“殿下慢走。”
娄余躬腰行礼,站起身的时候疼得脸白了一瞬。
他撑着一旁的圆柱倒吸了口凉气,是疼的也是惊的。他知道府上一直有人盯着,但沉香楼洗牌后慧王的人暗探过,所有的钉子已经被拔了,可如今瑞王的暗卫却可以在他府上带路。
难道拔钉子的人就是瑞王的人?
娄余慢慢靠在了圆柱上,望着淳于承离去的方向冷笑。
有意思……有意思。
“长姐,水来了。”
娄舜兮一直在帘外等着,等丫头们把水端进来才缓缓掀开帘子,朝里探了个头。
“端进来,水放下你们便出去。”娄穆清没有回头,朝身后抬起手,“舜兮,给我拧条帕子。”
“啊……好。”
因着娄穆清特意嘱咐过,娄舜兮便命丫头们多准备了几条帕子。一条放在老太太额前,一条娄穆清拿着为老太太擦身,剩下的便轮着洗涤。
娄舜兮确切知道这疫状只传老人与幼童,便不似娄穆清般围着面巾。她给娄穆清递帕子的时候,娄穆清瞟了她一眼,镇定得很,既不慌乱也不害怕。
“祖母可能染了疫症,你不怕?”
“那个……王爷不是说只染老人与幼童吗?”娄舜兮搬了张矮凳坐在床前,眨了眨眼,露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我就没想那么多。”
“你倒是心大。”
娄穆清意有所指,娄舜兮却只是卖乖般憨笑了几声。
“长姐也别担心,祖母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是吗?”
娄舜兮被这个反问噎了一瞬,一时有点拿不住娄穆清的想法。
“自然是啊。”她努力放松自己,“太医误诊了也说不准。”
娄穆清替娄老太擦拭着手臂,密密麻麻的红疹刺痛着她的眼,酸涩之意止不住地朝上涌。
她侧了一下脸,敛去了眼中的水气,仔仔细细将娄老太的身上擦拭完后,又将她额上冷敷的帕子换了一道。
娄舜兮在一旁看着,想搭把手又搭不上,数次抬起手又放下。
等娄穆清忙完转过身看她,对上的就是张淡漠疏离的脸。
这是个娄舜兮再熟悉不过的表情,在年三十娄穆清恐吓自己时也露出过相同的神情!
“长……长姐。”娄舜兮又有些慌了,她未经多少事,一个娄舜华已经快耗尽了她所有的胆量,更不必说一个本来就让她害怕畏惧的娄穆清。
“怎么?如今不叫我姐姐了?”
这一句话,直接让娄舜兮回到了那个令她害怕的夜晚。
“我……”
“我才离开家多久,竟然就生分了。”
娄舜华死后,为显亲近也为了故意抹去二房的存在,娄舜兮便改口“长姐”为“姐姐”,一口一个叫得无比亲密。
如今她心中藏着事儿,对娄穆清的畏惧和说不出的愧疚占据了上风,那声“姐姐”就难以脱口而出了。
“没有啦,都是一样的嘛。”娄舜兮朝前走了半步,撒娇道,“我怎么会与姐姐生分呢~”
娄穆清神色依旧冷淡,她看了眼双目紧闭的娄老太,说:“出来。”
“啊?”娄舜兮一时没明白。
娄穆清掀开隔帘,斜着眼看她,“出来说,别打扰祖母。”
最后几个字湮没在她放下隔帘时抖动的珠翠中,娄舜兮不由自主地绞紧十指,蓄意压下去的心又提起来了。
没事,娄穆清她不知道的,就是知道,也不是她干的。
娄舜兮深吸了一口气,缓步跟上了去。
娄穆清叫了两个丫头守在老太太门口,一路带着娄舜兮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喜儿正抱着山月在庭院里溜达,见到娄穆清回来,一人一狐都很高兴。
喜儿昨儿已见过娄穆清,那惊喜劲儿已经过去了,但山月已经许久未见到它的主人了,窝在喜儿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