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娄穆清不识得上面的内容,却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圣神气息,那流光的金字宛若钻进了她的头脑深处。
娄穆清突然就止住了脚步。
“这个是宗大人司大巫祝之日亲手涂写的。”童元见她停了便也跟着站在了经文墙前,“这面经文墙是镜音司刚设立时内务府协同礼部刻制的,由每一任大巫祝上任之时亲自裹了金粉一笔一笔地涂上去。”
娄穆清问:“这个怕是要涂很久吧?”
整整两面墙,经文虽然字刻的不小但却密。若全由一个人做起来,只怕耗费的时间不少。
童元望着这堪称镜音司一特色的墙面点了下头,说:“往年的大巫祝上任时都有一定的年纪了,听闻至少都花了两日。”
娄穆清听出了童元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宗大人是目前唯一一个当日便涂完了的人?”
“是啊!”童元言语之中洋溢着崇拜之情,“典礼结束后他便拖着繁复的礼服在这儿蹲下了,这一待就是一天,滴水未进,硬是在第一更打完后没多久给涂完了。”
“你都不知道哪一天这里的场面有多热闹!”童元想起那日的情形便有些想笑,“宗大人生得好,平日里就很受宫里的小姑娘们欢迎。这特制的礼服一穿上,好多宫女就走不动道了!”
“咱家记得那日这里还围了挺多人,还有些宫女绕远路办事就只为了悄悄来看宗大人一眼呢!”
娄穆清顺着他的话想到那个场面,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这大巫祝可是能结亲的,只要宗秉文松口择妻,来往的人定是络绎不绝。不过……以她目前对宗秉文的了解来看,恐怕也有不少官员不敢把女儿嫁过去吧。
想到这里,娄穆清嘴角的笑不禁扩大了些。
“哟~这不是东宫的童公公吗?”
调笑的声音自他们身后响起,娄穆清立即收起了面上的笑意同童元一起转过了身。
正所谓“想什么来什么”,娄穆清一转头便瞧见了一袭黑衣绣红雀的宗秉文。他的头发在头顶梳了个髻,前头别了块小黑牌,一只黑玉簪子从中穿过,露出了尖尖的两端。他的眼角依旧抹了两撇红,一双桃花眼自带潋滟水光,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宗秉文身后还站着一人,他也穿着一袭黑衣,只是红线绣着的不是孔雀而是一些随意的纹路。这人长得与宗秉文差不多高,面容也算俊俏,眼角眉梢都挂着有些轻佻的笑。
方才那句话明显就是他说的。
“奴才见过宗大人、靳易大人。”
童元先行了个礼,娄穆清见状也跟着说:“见过宗大人、靳易大人。”
宗秉文站着没动,靳易倒是挑了下眉,对着娄穆清说:“原来是你啊……”
娄穆清有些茫然,“大人认识我?”
“只是……略有耳闻~”他笑着朝娄穆清靠近,但刚刚凑过来一点却猛地止住了脚步,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靳易……”宗秉文一手扯住了靳易的后领,笑着吐出他的名字。
靳易浑身一紧,默默地退了回去,苦哈哈地说:“老大,我错了……”
宗秉文没理他,径直走到了娄穆清跟前一步远站定。在娄穆清以为他不会在向前时,宗秉文猛地朝前倾身,将脸靠近了她。
娄穆清将头微微偏向另一方,看起来对宗秉文突如其来的举动没什么反应,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会儿陡然剧烈的心跳。
虽然对宗秉文会搞这种事见怪不怪了,但娄穆清还是被他吓到了。
被宗秉文拉到一旁的靳易看的直咋舌,暗自决定回去一定要和靳仙絮叨絮叨。而被忽视了的童元则轻微地“哦~”了一声,似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冬猎过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
宗秉文想撩娄穆清的头发,手指刚一动却陡然想起她今日是绾起了头发的。
他无奈地按下蠢蠢欲动的手指,宛如叹息一般问道,“穆清有没有想我?”
靳易、童元:咦~~~
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偏偏这会儿在宫里,又当着旁人的面……娄穆清着实不太想接宗秉文的话。
但宗秉文偏生在她跟前杵着,娄穆清只得微笑道,“宗大人为大烨祈福而忙碌,我与其他百姓一样,自然是惦念着您的。”
宗秉文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但是他能明白娄穆清的想法,便也没有纠缠,缓缓地将身子直了回去,“好吧……”
想想他什么时候会为别人顾虑了?不对……不行……
宗秉文越想越觉得哪里奇怪,便又突然补上了原先想说的那句,“但是我很想你。”
靳易、童元:哇哦~
娄穆清就知道宗秉文会来这么一出,面色不改的回道,“那是我的荣幸。”
宗秉文短暂地皱了下眉,其实那句话有多少是真心他自己清楚,他并不完全是调笑娄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