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秦宜禄下诏,将全部在外水师召回,一时之间,天下哗然。
其实许多人都知道甘宁自请解散水师的事儿,满朝文武也早就受不了大汉海军无止境的花钱了,都以为,这是终于要把水师给解散了呀,一时间有些文官甚至欢欣鼓舞,颍川那边上市的几家造船厂的股票则是应声大跌。
结果等所有的水师都回来之后,秦宜禄却是诡异的宣布,即日起,凡是在大汉拥有一千万钱以上固定资产,且信誉较好的商贾,皆可以向甘宁的水师提出租用申请。
允许商贾,想朝廷租用军队?
百官都疯了啊,早知道秦宜禄这个晋王有点疯,可他们没想到居然这么疯啊,这不是……有毛病么?
这还不止,秦宜禄甚至公然的签署了掠夺许可诏和圈地诏。
既,凡是商行出海,掠夺的任何东西朝廷都予以认可,只要缴一笔税赋,回来就是合法财产,甚至于还包括了奴隶贸易,而只要他们回来,甚至仅仅只是回到大汉的势力范围之内,便会永远受到大汉的保护。
此外,允许商贾在吕宋、夷州、琼州、倭国等地区进行大规模的圈地,只要一百文钱,就可以在这些地方任意选一块一公顷的土地圈起来,到官府进行登记。
登记后,这片土地上便是不容分割的大汉领土,而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财,物,矿,统统都归朝廷和商贾共有,产出五五分账,只要掏钱,就可以去水师中雇佣军队。
当然,也可以自由在市场上招募雇佣兵,大汉现在依旧是尚武,且持刀,持铠,持弩自由的,退了休之后没找到合适工作的百战老兵有的是,只要你出钱,这些人就会跟着你干。
这不就纯是强盗逻辑么?那些文官能支持都见了鬼了。
“大王,我大汉历来都是礼仪之邦,奉行教化之道,此令一出,只怕是天下大乱啊,况且从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您征战天下以来,从来都是善待胡人,匈奴,两羌,乃至蛮夷,乌桓,无不奉您为主,忠心不二,何以……何以……这,这要怎么统治?”
说话的乃是杨彪,这货也是稀里糊涂就被推出来的代表,说真的他倒也未必是代表什么既得利益团体,朝廷目前也确实是不差这点费用,但可能真的是一直以来受到的教育,长期来培养的三观,实在是适应不了这么强盗的逻辑。
而且明明秦宜禄真的是一直以来都主张胡汉平等,天下一家的啊,这也几乎是他们所有关东派最基本也最朴素的政治观点。
秦宜禄跟他解释道:“两码事儿,这些人和羌人,越人,蛮夷是完全不一样的。”
“以倭国人为例,他们和羌人之间最本质的区别是,他们其实是完全没有还手能力的。”
“茫茫大海,即使是以咱们大汉的远航技术,遇到了暴风雨等极端天气也还是要承受巨大损失的,就倭国那些土著,呵呵,所以说白了,只有汉人祸害他们的份,他们却是万万没有反攻回来的能力的。”
“东西两羌不服王化造反之时,可以攻占整个凉州,甚至是攻入关中,挖掘长安的前汉陵寝,百年征战,朝廷的军民直接损失至少四十万人,间接为此而死的恐怕更是有三四百万人了,你不善待他们又能怎么办呢?总不能真把他们都杀光吧?再说凉州多山,羌人有马,又素来民风彪悍,哪那么容易就将人家杀光?”
“至于倭人,说破大天,顶多也就是把我们登陆过去的商人撵出来么,那过个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再派人去啊,他挨打都没有能力还手,不打他,岂不是太浪费了么?”
“这……这是何道理?”
“这就是道理,况且羌胡数百年来与吾汉人混居,毗邻,其本身社会发展的结构程度什么的也都在这摆着,彼此之间,至少是有民族意识,民族认同的,语言和风俗至少其内部是趋于相同的,而且至少其羌人之中也有烧当羌,先零羌这种几万人的大羌。”
“换言之,羌人,匈奴人,乌桓人,这些人虽然平日里分成了大大小小的种,但是你真把人家逼急了,人家确实是能团结起来,会盟反抗的。”
“那些岛国的土著就不一样了,说白了,他们压根就没建立属于自己的文明,连特么政治实体都没有,换言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组织起稍微像样一点的反抗,咱们的商贾去那边发展,也是为了给他们带来文明么。”
“…………”
“没办法啊,他们要是有个现成的,统一的,或者哪怕是稍微大一些的政治主体,我直接把甘宁派出去吓唬吓唬他们,打他个半死,逼迫他们跟我投降,能借着当地王朝的手去搜刮民脂民膏的话,我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
“可是大王,我大汉如今已经够富有的了,您何必还对着这些,这些毫无价值之地如此的执着呢?且不说向西,朝廷的南部大开发计划也没有完啊,就连扬州,都尚且还有大量有价值却没开发的土地,都是地广人稀,民力不足,至于更远的交州,就更谈不上了,朝廷对那边的控制完全就是几个点而已,交州的土地都尚且来不及治理,何必还要去惦记着海外的领土呢?我大汉虽然强横无敌,但国力也不应该这样使啊。”
“那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