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
严密的军阵稳步的在向前推进,由荀彧亲自率领的三万精锐居然主动在朝着平舆县城进攻。
着实是稍微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汝南毕竟是袁术的大本营,即使朝廷现在已经统治了半个汝南,但这半个汝南在这些年里其实也没怎么发展,也不敢发展,甚至这些年人口一直都在悄悄流失,几乎全都跑隔壁的颍川谋生活去了。
以至于朝廷在汝南的影响力其实还真不如袁术,事实上即使是现在,汝南也一直是袁术真正的大本营,民心是在荀彧这头的。
而且他只有两万人,只是偏师。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步步为营,困守城池,或许还能多坚持一些时日,结果他居然主动进攻?还特么是在平原地带?
这一刻,关羽甚至都有了一点自己被人小觑了的感觉。
他的兵马当然没有完全集结完毕,至少他的南阳嫡系中的大部队就都还在路上,可再怎么说,也不是荀彧能对付的啊。
素来强横的汉军面对荀彧的进攻,或者说是挑衅,不管是关羽还是樊稠,俩人都没有丝毫犹豫,根本就没想过据城而守,直接就把军队拉出来摆好了阵型,密密麻麻的骑兵穿插于阵型之中来回游曳,更有无数的精锐羌骑在说说笑笑,丝毫不将接下来即将到来的大战放在心上。
“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出于谨慎,关羽还是先问了一下樊稠,这货毕竟一直驻扎在汝南,跟荀彧也是老对手了,必然比他了解情况。
樊稠却是不屑一笑:“能有什么阴谋?荀文若一心求死罢了,这分明是送上门的功劳。”
“求死?”
关羽恍然,毕竟荀彧的心思其实一点也不难猜,只不过这个不惜拉上全部族人自寻死路的这个气魄实在是让人感到惊异。
但也只是惊异罢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那就是堂堂正正在战场争雄,那样的话,关羽肯定是不怕的。
“樊府君,可愿意亲自做这个先锋?”
“有何不敢?”
说着,樊稠令棋一挥,便自顾自的率领着无数的羌骑精锐鱼贯而出,开始在荀彧的四面阵脚骚扰了起来。
荀彧此时却是极为冷静,虽是求死,却也决心要做好自己的这场谢幕,打好自己的最后一站,说实在的,他还真没正儿八经的跟汉军的大兵团进行过决战呢。
眼看着樊稠率兵来袭,荀彧沉着应对,并没有变阵,只是命人加强了阵脚的守卫,甚至连箭矢也没有发射太多,更别说派遣精锐出阵了。
据他所知,樊稠部的骑兵清一色的全是羌人,其底子原本是董卓的西羌亲兵,留给樊稠之后樊稠以此为基,开始大肆的吸收游侠和羌人加入扩编,在汉军内部依然是义从的编制。
义从骑当然不比正规的屯骑,所以在荀彧看来,这些骑兵虽然精锐,但恐怕至多只能算是汉军的二线部队,关羽手中的兵马一定比这些要精锐得多。
所以这些羌骑,目的就应该只是为了骚扰而已,这也是汉军的常用战术,老方法了,正式开展之前先派异族的辅军给对手热热身,若是因此而被扰乱了阵型被抓到机会,汉军就会抓住突破口猛攻,若是抓不着,大不了就让羌骑回来便是,要是为了追逐这些羌骑出动骑兵追击,那就简直太好了,脱离军阵保护的小股骑兵如果被吃掉,则一场战役的胜负差不多就已经能分出来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袁军的骑兵实在是太少了,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根本不可能像汉军一样用的如此浪费。
然而一交上手荀彧霎时间就觉得不对了,这些羌骑,实在是太强了!
人人披甲就不说了,而且居然还劝都是盆领铁铠,面对步卒射出来的弓矢根本连躲都懒得躲一下,非得是用大弩才能射得透。
这还是羌骑?
在以前,即使是最精锐的北军五校,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虽然这些年冶铁业发展得很快,他们这头的披甲率也已大幅度的攀升,但也绝没有这么夸张,至少绝对到不了人手一件盆领铁铠的地步。
如果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盆领铁铠毕竟是老铠甲了,而且也不是不能对付,然而让荀彧有些大跌眼镜的是,这些羌骑,不但人人配了马镫马鞍,人人都能在马背上射箭,那箭矢的射程居然跟他们步卒的弓箭差不多!仅在大弩之下!
要知道通常来说步卒所用的弓弩肯定会比骑兵更强,更大才对的啊,如果步卒的射程都被骑卒所压制,这仗还打个屁啊!
“听说,去年的时候朝廷有一匠人,重新制作了弓弩的形状,甚至还改良了弓弦的制备方法,制出来一种新弓,还因此得了个技术发明奖,被封了关内侯,只是这种新弓的生产交到了玄牝谷之中,因此咱们的探子一直没能打探得出来什么东西,想来,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荀彧也不禁感叹:“汉庭人才,何其多也,秦宜禄,确实是有过人之处,确实是,千年不遇之圣主。”
闻言,一旁的众人居然都愣是没人反驳。
这真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汉家几百年的江山,秦宜禄以前怎么没觉得关西有什么人杰地灵的地方,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