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里,秦宜禄这边朝气蓬勃,关东那边倒是也没有闲着。
如今的秦宜禄,已经并有司、并、凉、益,以及半个荆州,半个豫州,半个冀州,和兖州的陈留郡,虽不敢说三分天下有其二,却是也至少占据了一半以上了。
许是秦宜禄这头给的压力大了一点,关东那些诸侯这两年倒是逐渐的团结了起来,不过有些事情,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
首先是朱儁。
这货这些年一直在往南发展,甚至还攻打了交州,看上去大有捡剩,只抢边边角角的意思,今年以来,居然开始大规模的往荆南四郡寇边,甚至还一度去打了长沙,当然,打了就跑那种。
秦宜禄就忍不住下诏问问他这是什么意思,甚至还让甘宁率领水师打算往江东溜达溜达,让他看清自己到底几斤几两,这是打算跟袁术结盟干我?。
哪成想,这货居然直接就入朝了!
却是反而给秦宜禄给整不会了。
“臣,绝无割据一方之心,寇掠荆南之事,皆是本地山越所为,臣麾下有一客将,名太史慈,虽是汉恩,但其麾下兵卒尽是山越,臣实在是难以制之,绝非臣之本意啊!”
“臣,绝无割据一方,对抗中央之乱贼之心,今年入冬以来,臣也愈来愈感觉自己的老迈昏聩,老眼昏花,实在是……实在是难当扬州牧之重任,还请大将军另选贤能,准许臣入朝为官,或是,让臣归乡亲养老。”
直接给秦宜禄干无语了。
“哦~,弄了半天你打的居然是这样的算盘。”
说白了,朱儁这确实是已经有了投降的意思了,然而秦宜禄又哪里还敢让他投降呢?
不是说江东那些土地他不稀罕,况且秦宜禄很清楚的知道这朱儁其实已经都把势力扩张到交州那边去了,他在交州的威望很高的,现如今交州的那些大汉屯兵都已经被他给撺起来了。
这是两州之地啊,仅以地盘大笑而论的话,朱儁反而才是除秦宜禄以外的天下最大诸侯。
当然,地盘大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朱儁在江东和交州一代的声望是无人能比的,他一直都是江南派士人的领袖,丹阳兵的兵头,一旦把他给撤回来,则他不管换上谁,整个江东、交州,恐怕立刻就会被袁术所吞并,而秦宜禄一时之间却是鞭长莫及。
这小子这是在跟自己玩心眼啊!
秦宜禄现在还真不敢胡乱撤了他。
然而这朱儁的这个扬州牧,本来就是秦宜禄自己委派,任命的,以前在朝的时候这朱儁所代表的江南派和自己所代表的关西派,其实关西也不错,甚至他们俩如果攀交情的话,这朱儁也算是出自张奂门下,跟自己有同门之谊,他若是不要脸一点,叫自己一声师叔,那虽然勉强,但好像也不是不行。
现在自己稍微一敲,这货就自己主动跑洛阳来了,那自己当然不能说他是个反贼了,甚至他这样搞,连个军阀都不算了。
可他实质上就是个裂土的军阀啊!
怪不得,他当初会那么干脆的将江北富饶之地直接借给袁术,到现在都没要回来。
他这小算盘打得何等精明啊,若是事有可为,就以江东之地为根基发展自己的势力,将来的发展恐怕至少也会在原史中的孙策、孙权之上。
而若是像眼下这样,自问自己恐怕已经没有了争霸天下的实力,立刻就能无缝衔接一个赤胆忠心,大汉纯臣的形象。
秦宜禄还得感谢他替自己经营江南呢!捏着鼻子封,也得把他封成一个大大的功臣,让他能够名垂青史啊。
想了想,秦宜禄问:“既然你说你没有割据称臣之心,为什么你要派兵去攻打荆南,你说太史慈手底下都是山越人你管不了他,那怎么着,我帮你管管他去?咱们俩联合出兵,不,不用你出兵,我让甘宁和张羡组一个联合联军顺江东下,去豫章郡把他给弄死?行么?一句管不了,就想推卸责任么?”
朱儁倒是不慌,依旧是对答如流地道:“大将军您明鉴,太史慈,也是被山越裹挟的,而之所以山越会叛乱,臣以为,非是因为他们不服王化,不尊朝廷,或许,也是走投无路吧。”
说着,这朱儁居然眼含着热泪,哇得一下就当着秦宜禄的面就哭了起来。
“不是,你,你这是什么情况?”
“大将军,山越的百姓苦啊,江南的百姓苦啊,太苦了啊,十年种地,九年洪涝,运气好的时候,还能剩下一点余粮勉强饱腹,运气不好的时候,颗粒无收也是常有的事,还有呢疟疾,烟瘴,这都是常有的事,山民之中,能活到三十岁而无病无灾之人,已是极少,四十岁的男人往往就已经是一伙山民中最年长者了,至于说铁器,瓷器,等一应生产和生活工具,更是全然没有,往往只能用野果充饥,捕鱼为食,苦啊,江南何其苦也啊!”
秦宜禄都给他哭得无语了:“那你的意思是说,江南,尤其是山越那边的老百姓都是没毛的猴儿呗?”
“大将军,山越太穷,也太苦了,您要说猴,我看也差不太多,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连一件像样的衣服,裤子都没有,生死全凭天命,然而你知道么?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原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