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还是秦宜禄当上大将军之后头一次微服私访。
所谓的微服私访,仅仅只是带了自己的几个弟子,贾诩,杨彪,马日磾等重臣而已,护卫上则是只让赵云和典韦带了百余名玄牝义从而已。
这可真是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要知道这年头的大人出行,动辄一两千名随从都是很正常的事,这些年司隶这边相对好了一些,但似他这般的规模倒是也并不过分。
而大家出行的目的地,自然就是颍川郡的治所阳翟了。
众人是沿着颍水坐船而来的,然而远远的甚至还没等进城,居然却发现颍水已经堵船了。
众人还真是头一次碰上堵船这种事,足足有好几百艘的大小不一的船只死死地堵在阳翟码头的外面,足足排出了好几里去,看得秦宜禄都目瞪口呆。
“原来司隶这边居然也有这么多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朝廷的水师呢,水师好像也没有这么多的船啊。”
这些船只,不止是多,而且看起来特别的杂乱没有章法,就好像是密密麻麻的车辆行驶在并不宽敞的街道上却并没有交通规则一样,有的船是向东走,有的船是向西走,然后两船相顶,后面再来一艘船只一堵,谁都走不了。
忍不住不耐烦地嘀咕道:“这特么得堵到什么时候?”
杨彪却在感叹:“早听闻阳翟如今脱胎换骨,无比的繁华,如今一见,果真是让人叹为观止,见面更胜闻名啊。”
就连贾诩都忍不住赞叹道:“卢尚书果真不愧是国士之才,自上任还不足一年,居然就让颍川有了如此盛况,此当真是吾等人臣之楷模了,假使天下官吏,都能及得上卢尚书的三成,何愁天下不能安定,百姓不能富足,社稷不能长治呢?”
秦宜禄嗤笑一声,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道:“难为你们这些关西派,居然会发自内心的称赞一个关东派了。”
当然,卢植倒也不是纯的关东派,他老师是这马日磾的爷爷马融,若是没有这样一层关系在,他卢植在如今的朝堂之上恐怕也不会有多好混。
“修儿你觉得呢?颍水居然堵成了如此模样,这能证明卢植是个能吏么?”
“这……”
杨修闻言微微思索了一番,却是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毕竟以他对自家老师的了解,这个时候秦宜禄居然这样问他,还颇带了几分考校的意味,必然是不满意这些大人们对卢植的评价,甚至是颇有一些微词的。
只是他也想不出这卢植又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对了呢?这颍水堵成这样,不正说明颍川繁华么?这般的繁华的景象,在杨修的印象里似乎就只有十年前的小孟津有过这样的情景,就连现在的小孟津都是不行的。
见他支支吾吾,秦宜禄也知他说不出个所以然了,又转头问司马懿道:“小懿觉得呢?”
司马懿闻言想了想道:“繁华自然是繁华的,船只如此之多,代表此地货物的往来运输多,然而卢尚书毕竟只是刚刚履任不久,之所以这阳翟如此繁华,恐怕多还是老师规划之功,而如此多的船只堵在此处,或许……正说明卢尚书的能力不足,没能接得下老师的这份厚赐?”
秦宜禄这才微微点了点头,道:“然也,还是小懿聪明,虽说我也知道你是在拍马屁,但你说的这些,还真是说到了点子上了,这区区一条河道就能堵成这样,这说明卢植的能力,不太行啊。”
众人一阵无语,一时之间也都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了。
在他们想来,如果卢植也能说是能力不太行的话,这天下恐怕九成九的官员都得撸下来,甚至是抄家灭族了。
“你们看,其实要我说,这颍水上的船只其实也并没有很多,如果能够有个规划,比如规定所有的船只都必须靠右行驶,这拥堵的问题自然就能解决一大半,再比如派些小吏来进行一定的管理、疏导,只要能做得到有序,其实这根本就不应该堵住,这岂不就说明卢植的能力不足么?”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无语,过了一会儿,还是杨彪仗着自己资历老道:“大将军此言差矣。”
“差在何处?”
“您说的这些,根本就不不可能实现,就比如说规定所有的船只只能靠右行驶之事,且不说这样的规定对于许多外地货船来说根本不知道,就算是他们知道,又如何能够保证他们会遵守呢?难道要自干每日什么也不做,专门在这颍水之上维持秩序,监督实行么?至于说,由小吏负责管理此间秩序,那更是无稽之谈了,大将军以此来论述子干不贤,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官员寒心么?”
杨彪说得自然也是很有道理的,说白了,有没有规矩是一回事,规矩有没有人能够遵守,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说实在的,即便是古代王朝,其实古人的智慧也是不低的,任何一个古代王朝如果能保证朝廷所定下的规矩,不灭?
规矩这东西终究是要由人来执行的,这既是人类社会几乎无解的弊病,再怎么好的规矩都没有用。
而以这交通规则来说,其实整个古代社会,交通规则这玩意其实就一条:谁横,谁走。
两船相撞或者两车相撞之时,就要互相亮一亮身份,如果一个是官一个是商,自然就是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