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刘肇。”
“臣在。”
“你带着叟兵,走汉昌道,和窦茂一样,走到有水的地方安营扎寨即可,辛苦了。”
“臣下不敢言苦,不过大将军,臣在南中还有许多满足的朋友,大将军若是愿意的话,或许可以……试着沟通一下,让他们袭扰敌后呢?”
“南中啊……此事,再议吧。”
南中的蛮族和益北的蛮族那就完全不同了,那边的蛮族都是生蛮,本质上就真的全是外族了,而且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文明,什么是礼仪,这帮人入了益州平原,那还不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秦宜禄自信能羁得住这些北蛮,北蛮本质上都是汉人,或是与汉人没啥区别的人,秦宜禄的价值观里其实还真没拿人家当外族人。
但是南蛮,他们其实比匈奴乌桓之流都还要生得多得多,而且那边的地形更恶心,几乎全都是热带雨林。所以他还真有点不自信自己能羁得住南蛮。
他可不是诸葛亮,没有那七擒孟获的本事。
命令既下,全军很快便依次行动了起来,山上虽险,但白马氐本就素来凶悍,尤其是秦宜禄完全放弃了指挥权之后,居然还真的从这俩人身上学了不少东西。
山地作战,尤其是这种爬山坡的作战,本质上还真就没什么阵型可言,即便是秦宜禄亲自率领最精锐的玄牝义从,也做不到排着阵型爬山,因此虽是阵型松散,总得来说却也无碍。
杨千万和阿贵两个氐王身先士卒,舍死以保效大将军的恩德之余,这仗打得却是一点也不呆板,每日里出动兵马都不多,也就是三五百人的规模,连躲带藏的,佝偻着上山,从高处看根本就看不真切,这些山民上山又宛如猴子一般的灵巧,往往都能很轻易的摸到敌寨的边。
等到守军发现山下之人,不管是射箭也好,用石头往下砸也好,其实哪有什么准头,十次里能有一次砸对地方就算是好的了,这些猴子一样灵活的氐人在山上简直是如履平地,对于零零星星射来的弓箭和砸下来的石块也基本都能够躲得开。
然后这些人摸上去之后,啥也不干,拎着一个火把往营寨那边一扔,然后掉头就跑,追都追不上。
一波是三四百人,白马氐此次随军出征足有两万多人,总共能分好几十波,除了两位氐王和他们的亲信为表忠心和激励士气,每天都要上山七八次之外,其余的兵卒每年至多只上山一次,甚至是两天才上山一次,以至于对于那些兵卒来说,这压力居然也并不是很大,而这好几十波分别出动,竟能让这山间攻势日夜不停。
实话实说,这样的打法,守军方便虽说是取得不了多少战果,但只要是严防死守,其实这些氐人能取得的成果也是有限,有时候一整天也未必能有半点战果,而他们这边损失虽然不多,但也还是有的,积少成多,一天总要死那么十七八个。
然而守军方面的精神压力却是极大,所谓旧守必失,那些氐人上山都是佝偻着腰,跟猴子似的,稍不留神就可能被摸上来,就算是十个火把里只有一个能烧得起来,但只要是烧起来了,这就是大麻烦。
山火啊,一旦不能及时扑灭,那是要有大麻烦的,现在又是天干物燥的季节,一旦火势蔓延,汉军这边大不了撤回去,等什么时候火灭了什么时候再回来,蜀军这头却是必然要全都葬身火海的。
可是你追出去吧,山上你还没人家灵活,人少了你未必打得过人家,人多了你还追不上人家,谁还敢追到山脚下去直面汉军军阵呢?
每当这边有箭塔或是寨子烧起来了,放火的人就会欢呼不已,高呼着“山羊,山羊,我的山羊。”
却原来是这些氐人约定,谁能放火成功,就能获得一只山羊幼崽作为财产,现在他们都已经知道山羊细绒,价等黄金的这个说法了,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于是乎这样的方式虽然看上去慢,但实际上一天下来总能点起那么几场大火的,而这两侧山峦上的箭楼寨子虽然多,但也不过就是百十来个罢了,慢慢烧,总有烧完的时候,而且就连秦宜禄也看得出来,敌军的精神已经越来越支撑不住,他们烧这寨子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了。
以至于秦宜禄私下里都不由得发出感慨:“要不怎么说,是学到老活到老呢,都说我是天下名将,然而要论这山地作战,我比他们差得实在是太远了,我此前就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攻山方式。”
“大将军自谦了,这终究也不是真正的战阵之道,所仰仗的,也不过是氐人在山上辗转灵活而已。”
“还是要学啊,我只会平原作战,其实,恐怕也算不得什么名将的,都是你们胡乱吹捧罢了,哎~,如今看来,那张鲁能献上阳平关让咱们顺利的取了汉中,这也未尝不是列祖列宗庇佑了,那些攻山而死的氐人,朝廷要出一份抚恤,莫要寒了人心。”
“喏。”
当然,秦宜禄本人也没有闲着,他和关中军现在也都在每天琢磨着如何破关,甚至秦宜禄把他珍藏的硝石都给取出来了,尝试着能不能弄点火药炸他丫的,可惜,这玩意他是真弄不出来。
一硝二碳三硫磺,加点白糖大伊万,看过穿越小说的现代人就没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