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等军公爵制度,其实是很好的一个制度,其主要作用就是通过军功,将人分成了二十个不同的等级,而每一个等级,又规定了其最多可以拥有多少亩的土地,多少名的奴仆。
古代王朝很早很早就意识到了土地兼并的危害,实际上这套制度如果能够严苛执行,这天下就不会有所谓的豪强了,明面上的规定,即使是列侯人家,至多也就只允许你蓄奴五十人而已。
当然实际上蓄奴几千人的人家有的是,最狠的还有蓄十几万的。
所以说,古代社会其实并不缺少优秀的社会制度,制度就在那,只不过是没人遵守罢了,说到底,汉朝是个人治社会,人治来人治去,上层就开始抱团欺压百姓了,黔首贫民渐渐的在上层人的眼里也就不是人了,逐渐沦为了纯粹的身产资料,成为了劳动力,人口红利之类的东西。
当然,这一套规则实际上也确实是有些不符合国情的,因为这所谓的二十等军公爵制本质上是从秦朝传下来的制度,而秦朝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法制国家,整个国家的核心思想就是想方设法的消灭百姓中的有钱人阶级,皇帝和大臣成天琢磨如何让国家的有钱人顺其自然的变穷,同时对每一个穷人进行严格的人身控制。
国家,人民,这是一个二元结构。
问题是汉朝和汉朝以后的其他国家都是儒学国家,尤其是东汉古文经学兴起之后讲究的就是繁荣家族,于是社会就变成了国家,世家,豪强,人民,这样的一个四元结构,
国家必须通过管理世族来管理豪强和百姓,而世族本身就是军公爵制的最大受害者,这政策能执行就见鬼了。
秦宜禄当然也不可能仿效秦朝搞法制,那套东西太混蛋了,本质上类似于全国人民都欠皇帝的钱,逼迫他们努力工作或上战场给君主还账,他还不至于那么没有人性,而且在没有外敌的情况下本身就会自我崩溃。
虽然他并不赞同绝大多数儒家的思想,本质上儒家思想就是地主阶级思想,尤其到了古文经学这个阶段,在他看来纯纯就是大地主阶级思想,但问题是除了儒家思想之外他也并没有其他的武器,法家思想更扯淡,把全国人民扒成无产阶级,讲究个民无恒产,则无恒心,方便国家进行役使,有些地方都已经反人类了,没办法,只能是将现有制度和思想修修补补,对付着用。
积分制原则,就是他拍脑袋想出来的东西,也算是妥协产物,因为旧有的军公爵制根本实行不下去,他也没法改变,但是他还想搞,所以索性就妥协着搞。
有点贪污不能直立,就干脆将其合法化,搞高薪养廉是一个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我搞个兑换列表出来,你们这些当将领的呢,可以自行用积分进行兑换你们想要的东西,杀敌一人加一分,打赢关键性战役,加一千分,有特殊表现的,比如张猛,孙坚,你们俩加五千分,然后现在咱们全军胜利了,每个人再加两千分。”
“兑换方面,你们可以跟我兑换土地,一亩土地是一分,也可以兑换爵位,比如关内侯就是三千分,列侯就是一万分,如果想要财物,那一匹绢就是十分,如果想要女人,嗯……虽然原则上我搞新政之后就不再承认人和人之间的归属权了,也即是废奴,但是军功可以特殊优待,想要的话一百几分换一个名额,就算是想要升官,也可以用几分换么,诸位现在都是两千石,平调的话不花几分,想升中两千石的话就是一万积分,想升万石的话就是二十万积分,另外,萌荫也要使积分,两千分换你们的子弟同孝廉出身,五千分我让他们直接当官。”
“总之,只要你们以后立下功劳,就有积分,只要有几分,要啥我就都给啥,但是积分花没了,谁也别想多要,咱们君臣之间搞个君子协定,你如果积分不足,我就是跟你关系再近,也肯定不能提拔你,否则就会导致有人不服,对不对?我给了你们东西你们也不用谢我,都是你们自己赚的,如果将来有一天,我早死了,你们中有人赚了很多很多的积分,已经赏无可赏,那也不要那么麻烦,直接花积分把皇位换了得了,省得你们造反还搞得生灵涂炭。”
“这是针对你们这些将的,针对下边的那些兵也是如此,首先,我充分尊重你们任用私人的权力,我自己也是武将出身,哪能不懂,当武将的最烦的就是上面的文官瞎特么插手人事任命,但人事任命这种事儿完全放手的话,我说我放心,你们恐怕也是要不放心的,那怎么办呢?积分。”
“伍长五十分,什长一百分,屯长三百分,曲长一千分,军司马两千分,军司马往上,这就是将分了,将分和兵分分别统计,当然,军司马以上的官职你们只有推荐权,肯定还是要由我来进行任免的。”
“总之,你们想任免谁就任免谁,但被你们任免的人必须本身有足够的积分,且需要这些积分来进行兑换,同样的一笔积分,用来当官,就不能发财,用来发财,就不能当官,这也是我做吏治富与贵不能兼得的核心原则,当然,如果你战功很多,那允许你例外。”
“而那些拥有战功,有积分在身但却可能不适合升官,或者他本身不想升官的,当然也可以用这些军功去兑换财物或者土地,也可以直接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