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去杀袁基,徐荣等人非但没有慌,反而是恰恰相反,眼珠子都跟着锃亮了起来,这叫什么?这就是投名状啊!
这徐荣可不是什么政治白痴,原本的历史里趁着自己在董卓麾下做事的机会,就知道要把自己的好兄弟公孙度给扶上马送一程,最终缔造了一个横亘辽东数十年的辽东霸主,这朝廷的事儿,虽然因为身份、眼界所限制,有些地方肯定是看不太清晰,但大势上肯定明白,眼下这大汉的主流已经就是分家了。
未来的事看不清楚,但抱紧秦宜禄的大腿是肯定没错的,虽然他出身幽州也算是关东人,但幽州毕竟是边郡,不一样的,再说袁家说是关东领袖,实际上指的是关东大族领袖,与徐荣这种边鄙武夫其实没什么关系。
至于朝廷法度,真的是已经越来越没人在意,不过就是勉强还维持个大汉的架子罢了,甚至徐荣都有一种预感,等到明年再秋收的时候,各地太守还能给朝廷上贡多少税款,都是个未知数,说不定直接就不上了呢。
然后他兴冲冲的就跟着秦宜禄上了街,在路上就越来越多不知是真是假的百姓裹挟其中,直接就杀入了巍峨庄严的司马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就把袁基给宰了。
宰了之后他本还想找袁绍聊聊,结果这胆小鬼居然连夜逃离了洛阳城,再想追却是已经万万追不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秦宜禄要将他怎么滴了呢。
这就算是彻底的撕破脸了啊。
再之后何进就带着兵把秦宜禄给堵了,口中还高呼:“卫将军要改朝换代乎?若如此,请先杀何某!”
然后秦宜禄就让人把兵器收起来投降了。
事实上若非何进这么堵他,袁绍还真未必能那么容易的就逃得出去。
当然秦宜禄本来也没想杀他,毕竟他杀袁基还算是有理由,但他好端端的杀袁绍干什么?他还不想走董卓的老路呢,你看袁隗不就老老实实地待在洛阳哪也没去么?
“大将军说笑了,在下忠君之心,可昭日月,天地可鉴,实是袁基此人祸乱天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难道大将军想看三河之地因此人的胡言乱语,而兵变造反不成?”
何进见秦宜禄如此痛快的收了刀兵,心里也跟着情不自禁的送了一口气,心知这秦宜禄至少还是讲一点规矩的,并没有仗着手中兵强马壮而使蛮,随后面色颇为复杂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点头道:“壮节兄可愿意与我喝两杯么?你来了洛阳许久,你我二人却是还从没对酌交心过”
“大将军有请,此乃吾之荣幸,自无不可,那……去您府上?”
“请。”
“请。”
何进自然是心中又忍不住放松了许多,同时也不禁暗暗佩服秦宜禄的胆识,都这种时候了,居然依然敢去他的府上,真不愧是关西将门之首啊。
当然,何进只要不是疯了,自然也不可能去暗杀秦宜禄,秦宜禄要是死在他们家那大汉确实明天就可以宣布终结了,何家老少几百口子人一个也逃不掉都得死。
然后,何进就喝了好多好多的酒,没多大一会儿就醉醺醺的了。
“大将军,有心事啊。”
何进闻言颇有些幽怨地看了秦宜禄一眼:“你说呢?我难道不该有心事么?”
“忧思过度,伤神伤身,大将军还是要保重身体啊。”
“我现在这个处境,还顾得上什么身体?能保得住全家性命,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大将军说笑了,大将军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会有什么性命之忧呢?”
何进闻言叹息一声道:“壮节,事已至此,借着这七分醉意,吾欲与你说一些心里话,此处又没有外人,下人也都已屏退,还说这些说辞又有什么意思?”
秦宜禄笑而不语的喝酒,毕竟,这何进这些年和那些关东派走得太近了,都快成了关东派的利益代言人了,他还真不敢跟他掏什么心窝子,同时也在暗自诧异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我啊,以前是屠户出身,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送妹妹进宫,确是想图个出身,但当时想的是能混个两百石的官身,就心满意足谢天谢地了,虽说确实是贿了那郭胜不少钱财,但也不过是希望他能稍微看顾一点妹妹,让她在宫中别受欺负而已,哪成想她居然就做了皇后了?明明她进宫之前这天下都已经有了一个宋皇后了啊。”
“我一个杀猪的,稀里糊涂就成了朝廷大员,甚至最后还当上了位比九卿的河南尹,其实河南尹真是一个好差事啊,位高权重责任轻,太适合我了,还能交到许多朋友,虽说也是被推着走顶在了前头,但至少心中不慌,当时说是也在诛宦,但凭我与张让等人的关系,他们总不至于想害死我吧?现在想想,当河南尹的那段日子,真是我这一辈子最舒心,最舒服的好日子了。”
“只是再后来黄巾之乱,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大将军,然后,我就彻底的慌了,自本朝以来,一个能善终的大将军都没有啊,我啊,一丁点根基都没有的屠户,突然就大将军了,卷进的是大汉最顶级的权力斗争,我能怎么办?”
“辩儿是我亲外甥,然而本朝以来,但凡是新皇亲政,第一个要杀的就是舅舅,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