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随着秦宜禄地位的日益提升,他麾下自然也会分出不同的派系,自发的各自进行捆绑。
早知道这一天会来,却是着实没有想到这事儿居然会来得这么快,更没想到率先打出这一枪的居然是平日里并不管正事儿的自家老婆杜萍。
他没有拿得出手的家人不假,说什么外戚干政,确实也是谈不上,但是,玄牝谷的那些人对她来说与家人又有什么两样呢?
尤其是当初一起从云中逃到凉州的老兄弟们,秦宜禄一直有留心到底谁会是这一支的代言人,却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杜萍。
虽然为时尚早,但杜萍与成廉的这个关系,却是不自觉的就让他想起了吕后和樊哙,让他心中不禁产生一抹阴郁。
不是说秦宜禄对老兄弟们就薄了,只是蛋糕就这么大,如果一味的都分给老弟兄们,他的政治势力就无法壮大,这其实是上位者很忌讳的。
况且实话实说,老弟兄们感情虽然还在,玄牝义从也一直被秦宜禄视为自己真正的根基,但是出身决定眼界,眼界决定能力,当初从并北带出来的那些人,甚至就算是凉州一块处出来的庞德、姜炯等人的能力方面的短板也愈发的突出。
不夸张的说,张辽虽然年纪小,但把他放在鲁国独当一面,秦宜禄是丝毫不担心的,他是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他的背后还有一整个马邑张氏几百个人在帮他,人家这个聂壹的后人好歹也算是名门之后,但同样的位置换了成廉,秦宜禄还真不太放心。
更别说,与那一手策划了这场政变,杀死刘宏却让他几乎抽身事外只得好处的贾诩相比了。
新来的越来越强,来头也越来越大,弘农杨氏,扶风马氏,现在基本上对自己都是投诚的状态,人家这两门门下那是真正的人才济济,严格来说连卢植都应该算作扶风马氏门下,手里的这点政治资源,怎么可能还紧着老弟兄们先给?
但这个事儿,确实是得好好处理,多少枭雄都是死在这派系之争的问题上的。
想来想去,秦宜禄道:“成廉的心思我明白了,回头我去找他说,但是外放这事儿,暂时还不行,再过一段时间吧,眼下凉州是个是非之地,我想争的话自然能争,然而朝廷的财政状况比此前想象之中还要狼狈得多,拿不出钱来,那地方就是大火坑,放心,真有了合适的,好的去处我能不想着他们么?我其实是打算让他做河东太守的,只是三河之地非同小可,我又不是真正的权倾朝野,这事儿啊,还得博弈,还得等待时机。”
“不过盖勋确实是应该调出来了,他那个汉阳太守也做了好多年了,这个火坑,还是不要他往里跳的好,既然他想动,便让他先进京做个射声校尉吧,我试试看让他兼领羽林中郎将之职,不过这得看太后批不批,我们几个现在都有默契,宫中的职位,终究还是要太后说了算的。”
“嘻嘻,你真好,那这样,你安排一下,这一两天,我进宫,去见见太后。”
“啊?你要见太后?你不会是听到了什么吧,我跟你说,洛阳城就是这样,啥事儿都捕风捉影,咱可不能信啊。”
“什么听到了什么,你现在是辅政大臣,还要和那何进、袁隗共掌尚书台,人家袁隗是四世三公关东魁首,何进是太后的亲哥哥,就你,既没资历又是个外人,我这不是帮你跟太后维护一下关系么,好歹我们都是女人,她好像比我也没大几岁,说不定我们还能处成朋友,难道我这个万户侯夫人还没有进宫的资格?”
“额……好。”
秦宜禄也实在是不知道还能怎么拒绝。
再说他跟太后的那点事儿能算是私情么?那是地地道道的国事!
………………
当天傍晚,秦宜禄便特意寻了一点熟牛肉,带着上好的葡萄酒去找了成廉,作为领导和大哥,特意与他促膝长谈了一番。
大概意思也都差不多,无非是让他再等一等时机而已,成廉也明白了秦宜禄的意思,借着酒劲纷纷交了一下心,秦宜禄也对他的心思表示了理解,基本上,大家喝了个宾主尽欢。
然后突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很大声的吆喝道:“弟兄们!我袁悍鬼回来了!哈哈哈哈,你们看我给你们带了酒,带了肉,那个……谁,成谦义呢?出来分酒肉喽~”
秦宜禄扭过头去,便见足足二十几辆牛车,各自点着火把,丝毫不顾宵禁,各自驮着酒肉排得老长而来,为首一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年纪,嘴上留了两撇细细的小胡,身上虽穿着绸缎,却做了短打,一副豪爽姿态,特别自来熟,也不见外的直接就闯入了这长水校尉部的营帐,居然也没人拦他!
忍不住问成廉道:“这人是谁?”
“我也不认识啊。”
“不认识?可我看你麾下的将士,好像都认识他啊。”
“…………”
“走,会会。”
说罢,秦宜禄便带着成廉出去,笑呵呵地冲着来人打起了招呼。
“这位是成谦义成兄弟吧?你好啊,来来来,请你喝酒,这位是……哎呦,您是卫将军吧?失敬失敬失敬,早就想认识您啊,您这是……找成兄弟喝酒来了是吧,相请不如偶遇,您今天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