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宜禄那头郁闷的怅然若失的时候,其实他当然不知道,广宗城里面,也一样是愁云惨淡。
大贤良师张角,几乎在汉军狼狈而走的同一时间,就俩眼一黑晕倒了过去,足足睡了一整天才醒。
“大哥!您终于醒了!”
刚一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他自己弟弟的那张大脸。
“我昏迷,多久了?”
“一天了。”
“哦”
张角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微微闭上了眼,似是疲惫,也似是在默默感受着自己身体的状况。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你这一晕,将士们天都塌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张角闻言,却是露出了一丝苦笑,道:“我醒了,但是这黄天,我也已经撑不了住了,我的身体,我知道,活不了几天了,或许我现在醒,只是一种回光返照?”
“大哥!您说这话,太不吉利了。”
“你也是个医者,别自欺欺人了,不过好在,我终究是赢了他一把,也证明了,咱们黄巾不是什么乌合之众,接下来要和他谈,也能好谈一点。”
“大哥您真的要投降汉军?”
“不是投降汉军,是要投降他,秦宜禄!”
“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我们才刚赢了一局,而且……”
“赢了一时而已,不过是垂死挣扎,困兽犹斗,赢得了野战,可谁敢出城与他们野战呢?况且我若是死了,凭你,挡得住秦宜禄的兵锋么?能赢这一时,能赢来这个谈的机会,便已经是差强人意了。”
张梁闻言,不无伤感的叹息了一声,却也认同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这谈判的事,谁去呢?要不我亲自去?”
“不,我去。”
“啊!这怎么可以,他们要是……”
没等说完,就被张角打断道:“我活不了几天了,还怕什么危险?”
………………
“请降?!!”
秦宜禄一脸懵逼,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使者,一时啥都说不出来,脑子嗡嗡的。
这咋还打赢了,还要急着投降呢?
脑子一过,秦宜禄的心里就有数了,了然道:“张角,是快死了吧。”
这下却换那使者愣住了,连忙否认道:“大贤良师身体康健,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呵呵,既然要投降,我看你们还是诚心一点比较好,我可以肯定,他就是快要死了。”
原本历史上张角就是自己个病死的,而且也没多远了,现在这个历史上他还中了吕布一箭,就算是射不死他,好歹也能给他放点血不是?
事实上原本历史上的皇甫嵩真的是个幸运的家伙,从董卓手里接过兵权统领两部兵马之后,其实他也是指挥不动军队的,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只在城外枯坐。
当然,官方的说法是皇甫嵩并未着急进攻,而是体恤士兵,和士兵同吃同住,以及赏赐好处等方式收拢军心,然后所有的士兵就都愿意为皇甫嵩效死,然后……张角就死了,然后他才指挥大军开始攻城。
好像这一切全都是他运筹帷幄,用兵如神似的。但其实省略号前面那些东西吧,反正胜利者说啥都是对的。
然而他这头不急,董卓可是急不可耐了,听着秦宜禄似乎还想扯淡,那可真是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啊。
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利益不利益,全局不全局的了,明明身体内的骨头都是断的,却还是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走过来,一把摁住了那使者的肩膀道:“你们要投降?张角呢?什么条件?说!只要我们的权限能做到的我们一定答应。”
看得秦宜禄也是一阵无语。
虽说他也知道这张角肯定不会是无条件投降吧,可大哥哪有这么谈判的呢?还没开始呢,就先摆出一副啥都行的态度来么?
当然,他也理解董卓,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的下课都已经成定局了,这下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心里怕是跟往蹦极似的了,哪还有功夫磨啊,万一磨得时间长了,他已经被朝廷给撤了,这黄巾到时候投不投降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天师说,他想秦将军跟他谈谈。”
“跟我谈?谁,张角?怎么谈?他来我军营么?”
说着,他自己都笑出了声。
“是的,秦将军如果同意的话,今天晚上,天师将亲自登门。”
“…………”
“…………”
一时间,整个汉军大营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秦宜禄才撇嘴道:“这不就是快死了么。”
当然,即便是明知这货就快要死了,一时间秦宜禄依然在心中不由得感慨不已:真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啊,虽然,本质上这货只是个会忽悠的道士和大夫,什么兵法韬略,治国治人的本事他是一点都没有。
随即他便忍不住对这张角不惜亲自出城来找他聊天,具体会提什么条件,感到了强烈的好奇,对这场会面也忍不住期待了起来。
傍晚申时左右,到了秦宜禄与张角约定见面的时间,虽然明知道不妥,但秦宜禄还是下令军营中摆出了相对较高的规格来迎接这位大贤良师,不但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