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作为曾经的东阿县丞王度,妄想用自己的性命拖延秦宜禄,这也着实是太小瞧他这个列侯了。
而之所以这秦宜禄会放任濮阳一代的黄巾主力还没有被消灭的时候就如此的急切的要汉军横扫整个兖州,自然也是出于对所谓全局的考虑。
近一个月以来,天下各处的战场的变化还真的都是蛮快的,秦宜禄所得到的战报比王度可要详细太多了,自然知道,那个被王度觊觎厚望的颍川波才实际上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或者说,凭这货,能同时打败皇甫嵩和朱儁两路汉军主帅,本来就只是一个误会,汉军哪有这么不堪一击?
几乎就在汉灵帝进一步的启用党人之后没多长时间,就发生了著名的长社之战,大破贼军的皇甫嵩恰好遇上了奉命支援的曹操,两人东西夹击直接就把波才给打蒙了,然后这两个人又很快与朱儁合兵一路,与波才大大小小的打了几仗,直接就把他打得只能死守阳翟了,眼看着就活不过这个五月了。
事实上豫州这地方能让黄巾闹成这样,这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看都已经很是不可思议了,甚至本就是党人的有意为之,现在既然认真起来了,这贼寇自然也就滚烫泼雪了。
这里毕竟是党人的大本营,毕竟到处都是朝廷的侯爵封地,世家大族。
新任的豫州刺史王允也已经联合了豫州本地的世族豪强,新组建的豫州兵团像滚雪球一样的膨胀,陈国的敬王刘宠收拢各地流离的百姓和汉军溃卒,精选其中精壮,已攒出来了足足十万大军。
除颍川之外,对洛阳威胁最大的南阳黄巾其实进展也不怎么顺畅,南阳太守秦颉直接将其大帅张曼成给弄死了,人心惶惶,队伍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徐州方面,陶谦也不愧是传说中的丹阳莽夫,本人到了徐州之后徐州的战事立刻就一帆风顺了起来,刚放下农具的黄巾农民面对陶谦所率领的如狼似虎的丹阳精锐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至于冀州,卢植因为有自己帮忙的缘故,更是比原本历史上要顺利得多,虽然现在自己带兵在打兖州,但吕布和成廉这俩人给他留下了啊,黄巾军在野战中依旧是不堪一击,张角已经彻底的困守孤城,被卢植堵在广宗城内出不来了,这个所谓的大贤良师对大的战局来说已经是毫无帮助,反而只剩麻烦了。
事实上真要从战略上考虑,对广宗围而不打才是上策,他愿意守城就让他守么,如此一来那些对张角忠心耿耿的徒子徒孙还是会源源不断的跑过来支援他,然后被汉军凭野战的优势挨个歼灭,趁着这个机会正好派兵去收复幽州,甚至清河、渤海等郡,然后慢慢收缩,直至把张角活活困死么,反正如果秦宜禄领兵的话一定会这么干。
总之,除了交州因为实在太远,不清楚其具体情况之外,其余的几路原本声势浩大的黄巾,就只剩下青州黄巾还能看,也依然勉强算得上是声势浩大了,但这其实也是因为朝廷没空搭理他们而已。
这秦宜禄这下肯定着急啊,这声势浩大的黄巾,起兵的时候几乎是摧枯拉朽,可崩溃的时候,这速度却是比起兵的时候还快,他的动作要是再慢一点,肉都让旁人吃完,他连口汤都喝不上了。
虽然事实上仅凭他收复邺城和横扫兖州的功绩也足以再进个县侯了。
………………
济阴郡,乘氏县。
“君侯,前边那便是济阴李氏的乌堡所在了。”
秦宜禄见之也不禁感到有些骇然道:“这特么是一个普通豪强家的乌堡?只怕是寻常小县的县城也不过如此了吧?中原腹地,竟也有此强横之家么?”
“君侯有所不知,这李氏几乎以巨野泽做了家中私产,沿濮水、济水一路两岸所有的良田也几乎全部都归他家所有,财力极其雄厚,更是人丁兴旺且团结,万余名李氏子弟全部都紧紧团结在嫡支主脉手中,并未有任何分家分离的迹象。确实当得上是兖州第一,甚至是整个大江以北,也确实是少有如他们家这般跨州联郡的人家,当然,这样的家族若放到长江以南,反而也就不算什么了。”
秦宜禄又忍不住问道:“这样的家族,居然也不是累世两千石么?”
“君侯说笑了,这李氏虽然势大,却并非是诗书礼仪之家,恰恰相反,李氏兄弟平日里并不少做那横行霸道,为祸乡里之事,甚至有时连各县县令都会被他们欺辱,素来为几郡太守所不喜,莫说是累世两千石了,如今这李家做主的两兄弟,还都是白身呢。”
杨修闻言,撇嘴道:“原来是只知聚养家族,不识礼仪的宗贼之流,这李家这么大的势力,居然不读书么?当真可笑。”
秦宜禄闻言却是瞪了杨修一眼,而杨修也是自知失言,遂连忙低下了头去,脸上还挂着颇为尴尬的坏笑。
毕竟,似弘农杨氏这种以诗书传家的文化家族,从来都是最最看不起如李家这种有钱而无名的,真·土豪了。
这些土豪明明有钱,却不读书,或者说是不肯当孙子找他们这种掌握了知识的大世族来读书学习,不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若是这天下所有的豪强都学他们,那如他弘农杨氏这种靠门生故吏作为根基的世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