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孟德去做凉州刺史,去凉州抓秦宜禄?
一时间曹嵩的脸都绿了。
好你个张让,你这是存心整我是吧,我那宝贝儿子不就是行刺过你一次,不就是成天嚷嚷着要杀你们,不就是有事儿没事儿的给你们添点恶心么,你至于这么整我么?
那可是我的亲儿子,你的好大侄儿啊!
“常侍,能不能……能不能请你宽容则个?”
“呵呵,尚书台已经拟了诏了,他若是不敢去,可以辞官啊。”
“………”
这是实打实的在坑人了。
曹操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诛宦小先锋的角色,一直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实在是他出身如此,想加入党人的圈子,只能如此激进。
他爹是宦官一党,他爷爷更是本来就是宦官,与张让等人甚至还有提携之恩,张让他们也不能拿他怎么样,久而久之的倒是也能让他一直活着赚取名声。
激进派这三个字就是他曹操的人设,他必须得比寻常的党人更加激进,才能向党人集团表他的忠心。
这张让这一招毒啊,你不是党人的急先锋么?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去凉州当刺史去吧,去包庇那个秦宜禄去吧。
如此,若秦宜禄活,你曹孟德就成为那些党人的弃子,不是说他秦宜禄是张俭第二么?那你去学学孔融,一门争死啊。
至少是个丢官弃职的下场。
若秦宜禄死,那你曹操就还是咱家的好大侄儿,至于以前的那些激进的言论,那不都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儿么。
至于辞官不受?
呵呵,人家秦宜禄是个义士,孔融他们家为了义士都能一门争死,你个激进派,现在有个庇护义士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居然不去?你居然不敢争死?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果然,你个阉宦之后此前发表的那些激进言论都是作秀唱的双簧,我们党人这么多年算是看错你了,呸啊!
却是直接把这曹操给架起来放在火上烤了。
关键这个任命本身并无任何不妥之处,按照东汉官员的政治传统,这曹操本来也应该当刺史了。
只要不是非常时期,朝廷的官职任免都是有其规矩的,要先被举做孝廉,这算入编,再入京为郎,这叫中央部委实习,再外放郡县做个实差,这叫基层锻炼。
再做县长、县令、或是郡丞之类的地方官,这叫积累执政经验。再回中央做议郎,这叫政治深造。
再然后,就应该是去当刺史了,这叫委以重任,最后再去当太守,这叫独当一面,在东西南北都做过太守之后,差不多就该重新回到中央,做三公九卿之类的真正宰执了,其实历朝历代都差不多的。
这曹操举了孝廉之后做过尚书郎也做过洛阳北部尉,之后又做过顿丘令,现在的官职是议郎,正应了入编、锻炼、执政、深造,四步走,接下来的第五步自然也应该外放去委以重任了么,这凉州刺史高洪又辞职了,这不正好么?
“操儿他才疏学浅,凉州又是重镇,这个……我怕他不是不想抓贼,而是有心无力啊。”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咱家啊,还派了郭胜和冯芳,领一路北军,做了凉州的监军使者,这次啊,一定能将这贼子擒下,就看孟德的表现了啊。”
说完,张让洋洋自得,直气得曹嵩面色通红,却又无可奈何,也只得再一次的谢过了张让对曹操的不杀之恩,回家与宝贝儿子商议去了。
曹操一听说张让要他去凉州当刺史也是郁闷不已,心知这一趟当真是个大大的火坑,而且他确实已是避无可避,在家中枯坐苦苦的思索了一整天,也没想出一条两全之策来。
而到了晚间,此事传开了以后,以袁绍为首的一众党人朋友,包括更是将曹操的门槛都没踏得破了,生怕这曹操推辞不受,又是晓之以情又是动之以义,说来说去就一个要求:凉州刺史必须去,而且必须要保住秦宜禄的性命!
至于,这曹操本人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那不重要,万一死了,这叫舍生而取义。
事到如今,这曹操哪里还有退路?
党人与宦官,或者说宦官背后的皇帝已经杠上了,这是个大汉天下到底由谁说了算的对赌,这是大是大非问题,稍微掉链子一点,此前他示好党人的种种作为全都要白费。
更何况,这次与他一同去凉州的还有个正副监军使者,正使郭胜就不必说了,这本就是十常侍之一,副使冯芳则是曹节的女婿,这都是妥妥的阉党。
再一想到此去凉州必然涉及和牵扯到关西将门,搞不好还要卷入关西派与关东派的博弈之中,一时间头都大了。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凉州必然是要掀起一场政治风暴的,他这个卷入其中的刺史,当真是命悬一线。
唉~,上任之前,写封遗书吧。
………………
再说另一边。
秦宜禄确实早已经做好了自己化身为棋,供天子和党人互相博弈的思想准备,但有些事终究是要事到临头才晓得其中厉害的。
却是着实没想到,这般的博弈居然会如此的疯狂。
他们一行人一路辛苦的终于赶到了北地郡见到了董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