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新年当天,曹寻霞早早的起床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因为习俗,苏风墨要先拿一部分半成品的菜到村里的庙上敬祖先,得让祖先先吃好喝好,才能保佑我们。
苏清月睡了一个寒假的懒觉,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换上新衣服,好好捯饬了一番。
她到厨房想帮曹寻霞打下手,却被赶了出来,说穿的那么干净,等下弄脏了不好。
苏清月听后不乐意了,立马回房里换了一身睡袄出来帮忙。曹寻霞就是不想让她帮忙,没想到她还是那么犟。
中午的时候,一家人对付了两口,重头戏在晚上的年夜饭。
整个村里都弥漫着喜庆,时不时不知道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声鞭炮的巨响。
苏清月帮忙备好了晚上要做的菜后,就坐在家门口晒太阳,难得今年过年是烈阳高照的,以前要么是雨夜,要么是阴天。
人来人往的,小孩们穿着新衣四处追逐着,像是无忧无虑吹散的蒲公英,路过的爷爷奶奶都会问候两声。
苏清月搬了个小桌子在门口,桌上摆着果盘,还架着一本崭新的书,是史铁生的《病隙碎笔》。
这本书是爷爷托人去市里带的,他看完感受颇深,让自己也看看。
寒假苏清月就没闲过,天天被苏风墨安利看了很多好书,她在书的海洋中读懂了很多道理,整个人都变得圆滑顿感。
苏清月看了一个下午的书,偶尔和路过的小孩聊两句天。
村里的同龄人基本都被他们的父母接到镇上或者市里,这里就苏清月一个大姐姐,小孩子都爱和她聊天打闹。
沉迷于书中的世界,时间过得很快。苏清月不到一个小时就看完这本十万字不到的短篇随笔,看完的感受,只能用一段话形容。
经历所经历的,在生命美好面前,一切都只是浮云,一切都会过去,连死亡也会过去。
今天是新年,也算是重生。
田野地的天边挂这一抹红霞,气温也随之降了下来。
苏清月关上书本,随之耳边安静与世隔绝的屏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厨房里菜下油锅的声音。
苏清月刷地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走进屋里,对着厨房的曹寻霞说:“奶奶你炒菜怎么不叫我啊?”
曹寻霞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叫你干嘛啊,你坐那看书就好了。”
“我看完了。”苏清月捞起袖子就走进厨房里,熟练地接过曹寻霞手中的锅铲,帮忙炒菜。
曹寻霞站到一旁的洗菜池里切菜,厨房里冒着的淡烟从窗棂飘出,越飘越淡。
“月月啊,等会把门口的凳子都拿进来,我们要关门过年了。”曹寻霞说。
苏清月把白菜铲进盘里,“知道了。”
关门吃年夜饭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听村里的老人说这叫:闭门生财,开门大吉。寓意着新的一年能多挣钱,开门就有大吉事发生。
苏清月和奶奶在厨房忙活了半小时终于把年夜饭给准备了出来。苏风墨坐在房间里听着破旧收音机放出来的新闻联播。
苏风墨有个特别令曹寻霞头疼的习惯,他每次吃饭前就一定要坐在房间里守着收音机,听着它里面播报的最新新闻,然后拨着花生,配上一碗白酒,吃得微饱喝得尽兴,才肯出来吃饭。
这是这么多年来必走的流程,也渐渐的成为了他的习惯。
曹寻霞把最后一碗菜端了出来,对着房间里的苏风墨喊道:“过年了过年了,出来吃饭。”
苏清月边关着客厅小木门,边喊道:“爷爷出来过年了。”
“来啦。”苏风墨闷完最后一口酒,杵着拐杖慢慢地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主位。
曹寻霞到厨房端了碗米酒汤出来,这个是每年过年必喝的饮品。曹寻霞是远嫁给苏风墨的,她的家乡在江南丘陵南部的一个小村里,米酒汤也是她以前在家每年过年必喝的。
现在传承到了现在的这个小家里。
三人一块坐下,吃着忙活了一天下来做的饭,是格外的香。
门外是安静的,里屋是热闹的,这应该就是过年暖烘烘的氛围。
苏清月在年夜饭上嘴就没停过,一直挑起话题,把苏风墨和曹寻霞逗的乐呵呵。
曹寻霞操心地使劲给她夹菜,“快吃快吃。”
苏清月大口吃着家养的鸡,炖的香烂入味,再来一口暖身子的米酒汤,她觉得此刻就是幸福。
吃饱饭放下碗筷的那刻,苏风墨从棉服里面的口袋里拿出了崭新的红包,递给了苏清月,“月月,压岁钱。”
苏清月双手接过,甜甜地笑道:“谢谢爷爷,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一年比一年更开心。”
苏风墨哈哈大笑:“祝我们月月学业有成,也每天开开心心。”
“哟。”曹寻霞说,“今年不整一些诗词了。”
苏清月笑嘻嘻地挠头。她玩了一个寒假,好多诗词都忘了差不多,实在憋不出什么优美词句来祝福。
吃完饭,苏清月去打开客厅大门,走了出去,微亮的天,拂面而来的风,仿佛获得了一次重生。
隔壁的张奶奶家的小孙子跑了出来,手里拿着大红包,“清月姐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