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璋思虑片刻,疑惑道:“那……为何皇阿玛要立永琏为太子,而不是立嫡长子永璜?就直接定下结果?”
“日前听说,皇阿玛就最喜欢二阿哥,虽然他生母富察氏薨得早,据说当初给二阿哥取的名字,就寓意为“承宗器”之意。”三福晋侃侃而谈。
永璋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接着又小声道:“那今后咱们还是得依附太子才行。”
三福晋思量再三,道:“臣妾以为不妥,太子有他舅舅傅恒帮衬,大阿哥又有哲妃的庇护。臣妾倒是觉得多亲近六阿哥最妥当。一来他是你胞弟,二来他和九阿哥关系甚好。自从令妃薨后敕封为后,多的是想巴结九阿哥的人。”
闻言,永璋又顾虑道:“如今太子之位已稳固,将来他若顺利登基,还不如现在就依附于他。”
“王爷可别忘了,前有“靖难之役”,自古帝王之家,兄弟之间又有几个是和睦相处的,寻常百姓家尚且会因小事而争得鸡飞狗跳,更不用说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室之中。自古血腥风雨之事难道还少吗?”三福晋皱眉,盯着永璋道。
永璋闻思片刻,不由得感觉到一丝寒颤。
若是永瑢知晓他们二人今日的谈话,定会对这位三福晋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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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养心殿。
乾隆站在桌旁,双拳紧握。
“嵇承豫一党的人还这么猖狂!”
“奴才仔细地听了,确定没错。”在酒楼偷听隔壁厢房交谈的侍卫,跪在地上道。
乾隆怒声道:“日前嵇承豫勾结官宦欺压百姓,到现在还有余党不知安分!”
那年剑州西乡大旱,老百姓吃不上饭,一个名为李四维的木匠与众村百姓商议,共同筹集资金,开凿出一条大沟,把金龙河的水引入西乡的旱地。不料那款项被还是个州官的嵇承豫,强行夺走,嵇承豫仗着他爹嵇璜是朝廷大臣,众目睽睽之下把民工也抓走了。李四维愤怒难平,誓要闯龙廷,告御状,为百姓伸张正义。期间他历经各种艰辛和被人多次劝阻,最终在军机大臣章佳·阿桂的帮助下,等到九月初九乾隆上天坛祈福之时,他拦驾申冤,乾隆听闻后龙颜大怒,将嵇承豫削职为民,乾隆见李四维舍身为民便对他嘉奖一番。
如今时过境迁,这事慢慢被大家淡忘,谁知嵇氏一党在那家酒楼竟开始掉以轻心,未察觉到隔壁客人的不同寻常之处。因事关朝政,侍卫当时也不敢妄加议论。
“起来说话吧。”乾隆坐回龙椅上,淡声道。
话锋一转,他注视着侍卫问道:“几位阿哥在外都做了些什么?”
侍卫便把这几日阿哥们的行踪一一交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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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琪和永琰各自回府后,永瑢先回了趟纯妃那。
哪知乾隆正好也在钟粹宫,两人碰面个正着。乾隆见到永瑢来了,淡淡一笑,嗓音浑厚地道:“朕听说,今儿个你出了宫,还买了两个下人。”
永瑢在前侧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回皇阿玛,儿臣的确买了两个奴婢。”
乾隆眉梢一扬,疑惑道:“你是皇室中人,宫里那么多下人,为何还要在外头买?”
永瑢叹了一口气,老老实实地说道:“儿臣看兄妹俩可怜,那少女额头上还有道疤,没人愿意买下。这两人又与儿臣年纪相仿,心生不忍就买了下来。”
“这倒是说得过去,不过你可曾想过,这二人你能保住,其余的难民,你又能帮助多少人?”
闻言永瑢一怔,心中嘀咕,这还不是皇上您该操心的事情,怎么又想试探我一番?
永瑢低下头,恭敬地垂听教诲:“皇阿玛说得对,孩儿没别的想法,只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言多必失,永瑢自是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在自己的现代生活中,也不喜欢说太多话。
乾隆瞧他说不出话来,也不恼,反倒一展龙颜,对纯妃道:“永瑢他心性淳朴,若是悉心栽培,倒也是个人才,只是……过于保守。”
没人知道,永瑢这一生保守谨慎,为的就是自己。庆幸的是,乾隆同意了他将那俩兄妹安置在府上的事。
纯妃神情和蔼地道:“这孩子也就怕您,只不过在皇上您面前这般拘谨。”
乾隆大笑一声,又问道:“永瑢,你和福晋钮祜禄氏相处可还顺心?”
“回禀皇阿玛,福晋贤惠温柔,儿臣和她相处融洽,多谢皇阿玛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