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两人相处下来,钰贞似乎的确是一个以夫为本的良家妇女,不似永瑢上一世的继福晋祺慧那般泼辣,因而两人相处起来,生活倒也平静如水。
成婚的第三日,永瑢带上福晋前往钟粹宫拜见纯妃。
今儿,钰贞身着朱砂红织锦衣裳,端庄中更显娇艳。头梳两把头,撇一支碧玺方格纹扁方,左边两排有三支蜡染工艺的杏花栩栩如生。右边戴着一支压鬓花银簪。双耳挂着珐琅彩耳坠,手腕戴着一支和田白玉镯子,不似金器那般炫目,平添一分温婉。
上一世,纯妃特别喜欢永瑢的继福晋祺慧,这回见到钰贞,喜悦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只是永瑢这回再见纯妃,仔细端详起她的面相,发现她山根有横纹,这是早年饱受风霜之象,想来这后宫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钰贞敬过茶后,纯妃苦口婆心对钰贞一番叮嘱,“宫中人多口杂,务必谨言慎行,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钰贞恭敬地点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坚定:“儿媳谨记教诲。”
一番寒暄后,永瑢起身告退前往慈宁宫。
*
太后钮祜禄氏乃满洲镶黄旗,虽一生都未受宠但却享尽晚福,乾隆为其举办的六十大寿可谓声势浩大。
“孙子拜见皇玛嬷。”永瑢下跪叩头道。
钰贞跟着叩首行礼。
“快快起来,不必多礼。”
太后拉起钰贞的手,笑容可掬,“你们钮钴禄家历相三朝,名望夙重,永瑢有你,是他的福气。”
“臣妾谢皇玛嬷抬爱,能为朝廷效劳,都是皇阿玛对我们钮钴禄家的赏识。”钰贞浅笑道。
下一刻,九阿哥的嫡福晋富察·明嬅就过来了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几人见面打个正着。
永瑢暗自咂舌,原来九弟的福晋竟是富察明嬅!
她就是永瑢上一世的嫡福晋,参将傅谦之女,也是乾隆第一任皇后沙济富察氏的侄女。
今儿她身着绯红织锦缎斗篷,模样约莫十五六岁,肌肤如白玉般晶莹剔透,柳叶眉下的杏眼宛如两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充满润泽和灵动。
“臣妾得到一尊佛像想送给皇玛嬷。”明福晋伸手递了过去。
太后打开锦盒一看,笑得合不拢嘴,里面是一尊吉祥胜佛。
“明福晋有心了,今日你来得正巧,快来见过钰福晋。”太后扭头看向钰贞。
两个福晋互相行礼后,明福晋看向永瑢开口道:“钰福晋温柔大方,六哥能娶到她真是好福气。”
“明福晋过奖,九弟有你这位贤内助,他真是省心不少事。”话落,永瑢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上一世,永瑢的嫡福晋明嬅勤俭持家,只可惜过早离世,难免也成了他心中的遗憾。
永瑢感受到原主记忆中残留的一丝执念,自然是感同身受。
明福晋莞尔一笑,坦然道:“这都是臣妾分内之事。”
“明福晋空闲之时不妨也上我们府里坐坐。”钰贞轻声道。
“那好,以后钰福晋可别闲我叨扰你们。”
“自是不会。”钰贞满目期待的神色道。
永瑢漠然地轻瞥一眼明嬅,转而又看向钰福晋,心中的猜疑如潮水般翻涌。他猜不透钰福晋的心思,不知道这回她想耍什么鬼花招!毕竟,正是这个女人,在上一世害惨了原主……
好在,爷不怕!见招拆招就是!
翌日。
永瑢带着钰贞回门,一番繁缛的礼节行完后,恭阿拉将他请到了书房。
“六爷今后可有打算?”恭阿拉直言不讳,眸光炯炯地问道。
“岳父大人此话怎讲?”永瑢面不改色。
恭阿拉与永瑢并不陌生,早在一次宫宴上就见过面,后来又在一起谋事过,算得上是老熟识,如今又和永瑢成了翁婿,自然亲上加亲。恭阿拉也就直话直说,“六爷若一直清闲下去,恐怕没人会想起你了。”
永瑢端起一茶杯轻抿一口,并未接话。
恭阿拉见这一幕,以为永瑢也是心有不甘,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若是六爷能够常入宫觐见圣上,让圣上和您多亲近亲近那就好了。”
闻言,永瑢唇角一勾,“见了就能获得皇阿玛认可?”
上一世永瑢努力的在皇阿玛面前想要表现自己,结果却遭到皇阿玛的质疑。
恭阿拉眉梢一扬,“六爷英明神武,定能获得圣上更多好感。”接着他又轻声道,“尹继善对六爷也是极有信心。”
章佳·尹继善满洲镶黄旗人,雍正时期任日讲起居注官,后任江苏巡抚、河道总督、两江总督、云贵总督、川陕总督。六年升巡抚,八年成总督,乾隆对其称赞不已。
“这些话,只有我和您二人知晓,绝不可外传,至于尹继善,还望您三思,防人之心不可无,莫要走得太近。”永瑢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