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娘子可要支棱起来,往后奴婢的前程全拴在你身上了。”
苏暮轻轻地打了她一下,应道:“郑妈妈且放心,定不会让你白欢喜一场。”
外头的马车已经候着了,郑氏搀扶她出了厢房。
苏暮时刻注意自己的仪态,因为她清楚地明白,今日的弯腰,则是为了往后的自在。
就像当初顾清玄说的那样,坚持本心,适当地弯弯腰。
她现在学的礼数,便是为了能谋求到更多的广阔天地,去更好地融入进这座孤岛,寻得一方属于自己的净土。
马车缓缓驶入皇城,苏暮端坐马车里,内心充满了野心勃勃。
她想过洒脱自在的日子,能游山玩水,能策马奔腾,能结交三五知己朋友把酒言欢,更能像中秋那天晚上肆无忌惮画顾清玄的大花脸。
那男人为她铺下锦绣前程,她当该抬头挺胸,当该随性潇洒。
抵达皇城,宫人前来接迎。
陈氏怕苏暮紧张,安抚她的情绪道:“皇后娘娘亲和,阿若莫要害怕。”
苏暮点头,“有阿娘在,阿若不怕。”
宫人引着她们去后宫。
王皇后正同一妃嫔说话,忽听宫女来报,说陈氏母女来了,她便把那妃嫔打发了下去。
不一会儿两人被宫女领进殿,苏暮先前受过宫里嬷嬷教学,朝王皇后拜礼。
王皇后命人上前搀扶。
瞧她身段窈窕,仪态得体,脸嘴也生得不错,王皇后倒不诧异,能入顾清玄的眼,若没有几分姿色反倒不合理。
陈氏同她说了几句话,王皇后一边回应,一边盯着苏暮瞧。
实在好奇这女郎驭人的本事。
从一个家生子奴婢,到脱奴籍逃跑到开州,孤身一人还能安安稳稳被寻回来,若说没有点手段,王皇后是怎么都不信的。
不论是胆色还是筹谋,必定有过人之处。
稍后苏暮呈上绒花见礼,嬷嬷接下送到王皇后跟前。
她贵为一国之后,什么东西没见过,不过瞧见盒子里的牡丹绒花还是挺惊艳,好奇拿起金钗,细细打量那绒花,诧异道:“这是五娘自己做的?”
苏暮应是。
王皇后半信半疑,打趣道:“你可莫要诓我,莫不是偷偷买来充的数?”
这话把陈氏逗笑了,说道:“我们阿若为着这桩见礼费了好些天的功夫呢。”
王皇后赞道:“倒是有心了,不比进贡来的手艺差。”
她正说着,忽听外头传来脆生生的声音,“阿娘!”
众人的视线朝殿外看去,只见一女郎兴致高昂进殿来。
她一袭干练胡服,一张银盘脸,杏眼,明媚张扬,看年岁比苏暮长些,手里握着马鞭,看到陈氏等人,喊了一声。
陈氏跟苏暮道:“这是晋阳公主。”
两人朝晋阳行礼。
王皇后道:“瞧你这模样,一身臭汗,也不去换身衣裳。”
晋阳跟她行礼,瞧见她手里的绒花,来了兴致,问道:“阿娘这绒花好看,可是新进的?”
王皇后笑眯眯道:“你就甭想了。”
母女关系亲密,以往王皇后的东西少不了被晋阳哄骗去,今日又故技重施。
陈氏笑道:“若晋阳喜欢,便让五娘再给你做一朵。”
晋阳的视线这才落到苏暮身上。
她今日进宫来就是想探听八卦的,毕竟当初王皇后想把她指给顾清玄,哪曾想被自家老子阻拦了,如今听说顾清玄干的荒唐事,委实好奇不已。
“你就是顾家的小婢女?”
王皇后提醒道:“莫要口无遮拦。”
晋阳咧嘴笑,她性情直爽,八卦心蠢蠢欲动,暗搓搓道:“五娘且跟我说说,你是怎么使手段把顾文嘉那小子哄得团团转的?”
苏暮:“……”
这让她说什么好呢?
也许是妇人对这类八卦情有独钟,面对三双充满着求知欲的眼睛,苏暮一时犯难了。
王皇后平时也爱听八卦,特地把闲杂人等遣退,虽然先前听过一些,但当事人坐在这儿,怎么都得刨根问底才行。
于是苏暮像只鹌鹑,被王皇后等人围着七嘴八舌盘问了一番。
原来不论是权贵还是平民,对男女方面的八卦似乎有着天然的兴致。
这不,有时候晋阳听得痛快,还会拍大腿赞她有胆色。
苏暮不禁有些困惑,说好的礼教枷锁呢?
看她们两眼放光的样子,似乎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亦或许,是她思维固化,总觉得这个时代的女郎们都是规矩守礼,却不知她们的骨子里也有崇尚自由的天性,只不过被约束在重重礼教下罢了。
对于晋阳这种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贵女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