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学艺的女郎们第一步就容易多了。”又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只要把前路给她们铺好,能不能立足就得看自己的本事。如果十人里头能有一人谋得生存,那就很不错了。”
顾清玄点头,“若那些女郎都有你这般的悟性,事情自然水到渠成。”
苏暮翻身道:“只要她们来报了名,肯定就想学点本事,尝到了甜头,自然会想法子走出去。”
她非常期待着能教化更多的女性觉醒,明白独立的重要性,而求得生存立足,便是最基本的素养,只要她们有本事求生,腰板就会慢慢挺直起来,对这个世道说不。
虽然大环境苛刻,但总要去一点点尝试。
而这种尝试,正在潜默化影响着他人。
比如院里的一婢女沉香就蠢蠢欲动想学成衣裁剪,她平日里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铜子原本是留作嫁妆用,现在有女学馆这一去处,便生了心思。
苏暮颇觉欣慰,她喜欢有上进心的女郎,便许诺给她免一半的脩金,如果以后能自立了,也会放她身契。
这份期许令那女婢高兴不已,人生仿佛就有了盼头。
就像当初她盼着摆脱家生子处心积虑逃亡那般,因自己淋过雨,便愿意把手里多余的伞替他人挡一挡。
女学馆招收的学徒皆是女性,为避免出岔子,里头的所有人都是妇人主事。苏暮没有门路寻教学的师傅,这活计便交由晋阳和宋娘她们寻人。
在这期间她总觉得小腹坠胀不大舒服,先前曾有过怀孕的经历,觉得有可能又揣上崽子了。
她同顾清玄提起,他满心欢喜,暗搓搓道:“多半是分家产的闺女来了。”
他调侃的语气令苏暮哭笑不得。
对于她来说孩子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他们仅仅只是人生中的一小段经历,只有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愿意享受体验那份血脉相连的亲情,也愿意享受体验爱情,但这些东西在“自我”面前统统都得靠边站。
先有“自我”之后,才有它们。
而这份“自我”,则是她存在的真正意义。
它会陪伴她走完这一生,更是时刻提醒自己是现代女性的根源,就算融入进了周边的大环境,骨子里也仍旧清醒,不会被驯化。
果不出所料,过些日待大夫来诊脉后确定是喜脉。
这回苏暮一点都不慌了,有过一次经历,轻车驾熟。
不过头月坐胎不稳,还是不敢像先前那般操劳,许多事情便由宋娘她们打理,苏暮难得的闲暇了一阵。
途中她们寻来四位上了年纪的妇人,开始授课教学。
目前女学馆里总共只有二十七人,学做绒花的有七人,做成衣裁缝的有六人,刺绣的有九人,纺织的有五人。
这些人中有四人是交不起脩金的,便记账,待学成之后寻到了活计扣除。
平时她们多数都是一早过来学艺,下午迟些回去,也有几人在女学馆住宿。
学员中年纪最小的还未及笄,年纪最大的有十多岁。
在来第一天宋娘就亲自跟她们讲了开办女学馆的真正意义,以及馆里的各种规矩。
这里是学艺的地方,不是勾心斗角的场所,如果学得的技艺精湛,女学馆会帮忙寻活计与她们挣钱谋生。
人们听后个个都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话又说回来,能来这里的人心里头肯定是想学点东西的,再加之脩金也不多,且开办的又是公主府,自然不敢造次坏规矩。
女学馆的伙食虽然很粗糙,但寻来的教学师傅都是根基深厚经验丰富的妇人,功底非常扎实。
待苏暮渡过危险期后,特地过来瞧了瞧。她精通绒花,看过钟大娘的手艺后夸赞连连,并且还同女郎们唠了会儿家常。
学做绒花的只有七人,苏暮也会跟她们讲技巧,她不端架子,很接地气,颇得女郎们喜欢,亲切唤她安阳君。
人们热络笑谈,会提及各自的经历,以及为什么要来学艺。
有的是家中父母支持,有的是想为夫家分担着些生计,不管什么理由,总的来说都是想学一门手艺傍身。
她们的反应令苏暮颇为欣慰,这些女郎们只要有机会,可见还是愿意走出来的,毕竟市井里的女郎多数为生计发愁,比不得富裕家庭。
下午回府的路上她同郑氏说起女学馆里的女郎们,郑氏说道:“娘子这份仁慈委实难得,如今有学艺的机会,以后自然就多了一条出路。”
苏暮回道:“市井里的女郎们到底比不得富庶人家,如果能多分担着些生计,在家中自然就有话语权,有了话语权腰板就能挺直,腰板挺直了就不会委曲求全,这才是真正的出路。”
郑氏点头道:“就是这个理。”
苏暮充满憧憬,“如果一个女郎站起来了,就有第二个第个,成千上百的女郎们站起来,处境多多少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