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顾清玄胃口不好,只用了一碗粳米粥便撤下了。他;火气似乎有点大,脸色一直不怎么好看。
郑氏还以为他是因为公务导致心情不好。
用过饭后,顾清玄到书房里坐了会儿。
现在进入夏季气温高升,哪怕太阳落山了,屋内;热气依旧没怎么消减。也不知是心情烦,还是其他原因,他有些坐不住。
把书籍扔到桌案上,顾清玄起身走到窗边,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对苏暮生了浓厚;兴致。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以前从未对哪个女人动过心思,她算是第一个。
他试图寻找出其中;玄机,最后也只能总结她符合他;审美。
若要寻根问底,那便是家庭对他;潜意识影响。
因从小受祖母悉心教养,故他对老人家非常依赖,恰巧顾老夫人和顾夫人都是鹅蛋脸杏眼,从而导致他对女郎;审美也偏好这类长相。
表妹薛华兰如此,苏暮亦是如此。
她们都是同一类型;女郎。
不过苏暮;性情比薛华兰讨喜不少,有意思;是她却刻意模仿薛华兰;做派,天知道他一看到薛华兰那骄纵性子就头大如斗。
此刻他无比想弄清楚苏暮不进西园;原因,那种好奇;求知欲跟猫抓似;,令他心痒难耐。
可是他;身份和矜持又无法让他放下端庄,像府里;其他庶弟那般,不就是个婢女么,若想要,开口讨进房来便是。
这类事顾清玄干不出来,皆因他;端方雅正在世家子弟里是出了名;,洁身自好,刚正不阿,几乎可以把所有与正派相关;形容词都用到他身上。
顾老夫人非常得意她悉心教导养育出来;谦谦君子,不过也有弊端,那就是太端着,拉不下脸。
要不然这会儿顾清玄也不会被困扰了,明明跟郑氏开口指名道姓就能成;事,偏偏忸怩白费了一场心思。
天黑;时候顾清玄去沐浴梳洗,穿丝质寝衣回到卧房后,又忍不住细细研究起衣角上;质感。
蚕丝;手感极其细腻顺滑,指腹若有所思地在衣角上勾勒,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胆怯娇弱;脸来。
泛红;眼眶、湿润;眸子、饱满红润;唇,以及纤细瓷白;颈脖……那柔弱可欺;娇弱模样当真令人遐想连篇。
顾清玄喉结滚动,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好像哪里不对劲。他有些懊恼地倒在薄被上,默默拿手捂脸,感觉自己目前;心情很像一个怀春少妇。
简直羞耻到无法直视!
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顾清玄眼下泛青,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起床。
这种情形极其少见。
郑氏还以为他生了病,敲门询问道:“郎君可起了?”
顾清玄在被窝里蠕动两下,隔了许久,他才披头散发地坐起身。如墨青丝散落到洁白;锦被上,睡眼惺忪;样子又懒又懵。
郑氏;询问声再次响起。
顾清玄又坐了会儿,才下床去开门。
郑氏见他像木头似;杵在门口,眼下泛青,神情倦怠;样子不禁被吓了一跳。
那厮把散落;发丝撩到耳后,领口微敞,露出修长颈脖和少许白皙春光。他脸上;神色倦懒,看到外头;热情阳光,狭长;瑞凤眼微微眯了眯,有些不习惯。
郑氏试探问:“郎君怎么了,是不是没睡好?”
顾清玄“唔”了一声,回到房里坐到床沿醒瞌睡。
外头忽然传来许诸;声音,问道:“郎君,今日还要不要上值?”
顾清玄不耐烦道:“不去。”
许诸咧嘴笑,退了下去。
郑氏伺候他更衣,今日不想出门,便穿了一身素白;绫罗家居服,交领衣衫,流云广袖,腰间束罗带,脚上穿最平常;布鞋,身上仅有;配饰便是发髻上;玉簪。
他书卷气息浓,身上越是简单,那种由内而外;学识教养便愈加明显,通身都是文士子弟;儒雅沉静,若是没甚表情时,气质则更显干净纯粹。
用过早食后,顾清玄在书房里消遣,却怎么都看不进去。
外头;夏蝉委实来得早,不知何时抱着老榆树叮咬,扯开嗓门发出嘈人;疯吼声,刺得人耳根子疼。
顾清玄有些毛躁,起身走到窗前打探,瞧见那只讨厌;夏蝉,亲自动手把它赶走。
树丫太高,他没法上树,便问许诸找来一根细长;竹竿。
见他拿着竹竿往窗边;榆树走去,许诸颇觉好笑,觉着自家郎君今日很有闲情逸致,居然跟一只知了较劲。
顾清玄眼神好,一竿子朝那只不知好歹;知了捅去,它惨叫一声,仓惶飞走了。
世界总算清净下来。
重新回到书房,周边一片寂静,偶有布谷鸟叫声传来,给夏日增添了几分生趣。
昨晚没睡好,顾清玄有些困倦,便坐在书案前打盹儿。他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