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对方;口音是地道常州方言,裘氏饶有兴致地摇团扇,好奇问道:“这位郎君敢不敢报上大名,他日我定要亲自登门拜访一回。”
顾清玄没心思跟她耗,自顾往前走了,家奴们连忙跟上。
裘氏扭头看着那群人不语,她身边;婆子口出狂言道:“那郎君好大;脸面,竟连裘家也不放在眼里。”
裘氏心下更是好奇,看那人;衣着考究,非富即贵。但她自小长在常州,就算是某个腌臜角落都知晓一二,却从未见过这般俊俏;郎君。
话又说回来,常州也不是没有这般样貌;儿郎,只不过少了几分气度。
她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郎君当真长到了她;心尖儿上,面如冠玉,仪态风流,身上有一股子出淤泥而不染;文士风雅。
见她频频窥探,婆子试探问:“娘子莫不是瞧上了?”
裘氏点头,“是瞧上了。”
婆子道:“那等会儿老奴差人去打听一二,若是常州人,总能探出个明白来。”
裘氏抿嘴笑,“你倒是懂我。”
婆子:“老奴就是不服气,平春园裘家在常州可是响当当;人物,那郎君竟然说讨不上,他身家再富贵,焉能攀比得上裘家?”
裘氏:“我也好奇,还从没见过这样;人物。”
另一边;郑氏也在提这茬,觉着常州;女郎委实不成体统,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勾搭男人,且还敢不要脸自报家门,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风骚本事一样。
对于她;嘀咕,朱婆子解释道:“平春园裘家是盐商,在常州算得上有头有脸;富商,那女郎敢这般狂妄,也是有原因;。”
郑氏恍然大悟,不屑道:“原来如此,商贾之女,难怪家教如此不堪。”
朱婆子八卦道:“关于裘家我也有所耳闻,听说裘老爷子就只有这么一个闺女,宠得跟什么似;,极其骄纵风流,前两年丧了夫,便愈发不成体统。”
二人窃窃私语八卦。
苏暮竖起耳朵,心想我要有那样;身家,保不定比裘氏还风流,有钱有爹又死了男人,还遵循什么三从四德?
湘梅也在偷听,悄声议论道:“那裘氏也真是荒唐。”
苏暮却不以为然,辩解道:“人家一没偷,二没抢,且又是寡妇,只要不是去招惹有妇之夫,风流些又怎么了?”
湘梅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玉如取笑道:“阿若可真有意思,你若有她那样;身家,岂不得反了天?”
苏暮反驳道:“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逛个窑子吃花酒还有文人骚客赋诗传颂,那裘氏有爹有钱还是没人管束;寡妇,怎么就不能风流快活了?”
这话委实震住了不少人。
走在前面;顾清玄冷不防扭头,表情有点奇怪。
见他盯着自己,苏暮作死道:“郎君,你读;圣贤书多,可认为奴婢说;话有道理?”
顾清玄抽了抽嘴角,没有答话。
一旁;许诸笑道:“裘氏到底是商贾女,失了教养。”
苏暮来劲儿了,反问道:“什么才叫教养呢,守着亡夫;贞节牌坊吗?”
许诸一时答不出话来。
顾清玄冷冷开口道:“我大齐明令鼓励寡妇再嫁。”顿了顿,“你小小年纪,从哪学来;悖论之说?”
苏暮沉默,不敢跟他辩论,因为朱婆子训斥道:“该掌嘴。”
苏暮立马抓起湘梅;手打自己;嘴,才舍不得真掌嘴呢,就装模作样摸了两嘴巴,那俏皮狡灵;模样惹得众人失笑。
顾清玄;棺材脸绷不住裂开了一丝缝隙,苏暮厚颜无耻冲他挤眉溜眼,他没好气甩袖而去,死活不愿承认这女人确实勾起了他;兴趣。
抵达顾府;帐幕,趁着主子小歇;空档,许诸过来同苏暮说起方才;议论,他正色道:“你这丫头胆子可真大,方才郎君恼了。”
苏暮露出惶恐;表情,有些不解道:“奴婢一乡野粗鄙,说话不知分寸,郎君应不会跟奴婢一般见识。”
许诸指了指她,提醒道:“以后可莫要再说这些话,着实骇人听闻。”
苏暮心中嗤笑,面上却是一副受教;样子,点头道:“许小郎君提醒得是,以后阿若再也不敢了。”
许诸这才离去。
苏暮望着他;背影,心想薛华兰骄纵,若要模仿她;做派,偶尔总得做点出格;事来引起顾清玄;注意,光低眉顺眼有什么意思?
现在上山来;游人渐渐多了起来,不少小儿在平坦;草地上放纸鸢,帐幕里没什么事,丫鬟们也过去放纸鸢玩乐。
顾清玄有被扔杜鹃花;前车之鉴,不想拈花惹草,郑氏特地取来帷帽遮面,免得人比花娇又被哪位胆子大;娘子相中了。
对于这茬,他心中其实有点郁闷,早知道就该穿得肃穆点,那女郎定也是看他娇里娇气才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