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头没有饭馆,还是安虎找江岸,顺带解决了两人的晚饭。
安虎爹妈去的早,留下哥俩,他一个大小伙子,饭向来是只管饱,这回看江岸这边带了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他这好歹凑上了四个菜。
江岸看着封小云低头吃饭,不由道“就没有你不爱吃的东西吗”
封小云头也不抬,“有啊,这绿哟哟的小白菜我就不爱吃,感觉自己吃了一把绿,就像是羊倌手下的一只羊”像是知道江岸心里的疑问,她接着说
“不管好不好吃,首先有的吃就是好的”像是自嘲“你可能不大理解。”
她说这话时,眉眼弯弯,很可爱的样子。
可江岸只想抚平它们,面对自己这突如的想法,江岸有些不知所措。罢了,看她周遭的黑气翻滚,他的关心也是正常,医院还有临终关怀科呢。
江岸夹起一筷子小白菜,他觉得似乎比刚刚更不好吃了“确实不怎么好吃的样子,我八岁之后住在寺里,吃过不少素,这个味道属实一般”
心大的安虎扒着米饭“有的吃行了啊!”
“你住寺里?那算不算是小和尚?”
江岸的思绪飘远“当时的方丈说我佛缘深,静言后来又说我尘缘不浅,不收我,只让在我寺里吃住,也跟着念经。”他给封小云夹子一块叉烧肉“吃饱了,一会儿跟我出去。”
封小云放下手里的碗筷,关于佛缘,她不是第一次听江岸讲起,但是每次都是只有开头,没有结局。她并不是想去探究江岸的隐秘。只是,现在她想了解他多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也想告诉他多一点。
“我能问吗?”
江岸微楞,随后轻松地回答“小的时候,我父母带我去寺里上香,想要上头香,经常是前一天夜里就要去上山。我年纪小,经常是靠在寺门口打盹。静言会偷偷放我进禅房去睡。”
想到什么,那一缕似有若无的笑意渐渐淡下去“后来寺里的方丈说我佛缘深厚,我妈说谁家好好的孩子要去当和尚,从此再不带我去进香,说来也奇怪,从此我便大小毛病不断,幼儿园的同学笑话我是感冒揣在兜里——随时会得。”
江岸的声音再次响起“有些事情说不清,总之后来我就一直住在寺里,他们出镖前会去寺里看看我。”
封小云想起来,这人说起来他幼儿园的同学,真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板着脸。还是其实小时候也是团团可爱呢?这样想来,听他讲小时候也还挺有意思。
“我在寺里住了八年”
封小云下意识问道“后来呢?”
“后来”他熟练地夹起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后来我离开寺庙,和我爸的徒弟们胡混几年,再然后去当了兵。”话说到这,江岸停了下来。
封小云知道,江岸今天不打算继续了。从梵音阵阵的寺庙奔向演练场,也许没有谁的人生是一帆风顺的。就是险滩暗礁,才让人生更加火热吧。她安慰自己,而江岸,她想,他不需要她的安慰。
江岸低头就可以看到姑娘如扇细密的睫毛,睫毛轻动,清澈灵动的眸子看着他“没了。”
“哦,我知道。”随后又添道“我的意思是,你挺厉害的,就是这个经历挺传奇的。”
江岸把烟熄灭,跌宕起伏或者死水微澜?他没得选,有的时候午夜梦回,他会想,如果他们没去出镖该有多好,他会是什么样。直到今日,他忽的明白,他只是太独单了。
他就像一只孤狼,在暗夜中,在月影下。觅食、拼杀,独自舔伤。一个人在孤独中待得久了,已经忘记孤独本身了。
安虎这人有一点好,嘴严。江岸和这个姑娘是怎么回事,他不问。看这两人大黑天的出门,他也不问。只是默默回屋熄灯。
上后山的路就那么一条,他们路过了郑建国的宅子,猫一样进了石坪村的祠堂。
这个郑海军真是鸡贼,竟然把宝库建在祠堂里。这里平日里根本没人来,就是有人,谁又敢亵渎祖宗呢?
黑魆魆的排位一排排地站在上面,活像是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封小云下意识拜了一拜“列位好好呆着,回头给您几个爷爷奶奶上香哈。”
江岸仔细搜索着祠堂中的特别之处,他只知道这祠堂有问题,但是郑海军到底是怎么进宝库的,他毫无线索。
“啪哒!”
找到了,供桌底下
江岸打开机关,这里露出黑洞洞的一条地道。
“跟紧我。”
这地道不长,不过五分钟就到了底。只是刚刚走的时候,封小云特意记了方位,走到底下还是转向,有些路似乎是回头路。
下面黑黢黢的,两人借着手机的微光前行。
地穴角落处散落着不少金银器,看起来并不像一个时代的东西,再往里走,甚至还出现了一尊青铜饚。
封小云皱眉“这里不像个仓库,更像墓穴?也不对,没有那个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