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人不知怎么地嚷了一句“卧*,野鸳鸯!”
封小云第一反应居然是“赤色肚兜和狂徒”,下意识低头一看,防晒服拉链都拉到脖子了,显然狂徒那边也不大像,非但不狂,甚至还闪过一丝慌乱。这样的认知让她生出一股子莫名的喜感。
强光下,人的眼睛睁不开。
封小云冷不防,腰间一紧,双脚离地,旋子般离了方才的地方。本能抬头,手电光已被前人的肩膀遮得严严实实。
江岸低语“别说话”说着转过身。
跑在前面的几个村民一看傻了眼,眼前这男人人高马大不说,关键是不是村里人。
本来都是一个村的,谁家婆娘扎不紧裤腰带,谁和谁一起滚了热炕头。这在十里八乡都是新鲜事,人们就像闻血必动的蚂蝗,一听前面有人喊野鸳鸯,其他村民都紧着蹭到前面。
没想到是这么一出,这男人长得俊是俊,可不俏。看他一张黑脸,好悬要把谁生吞活剥了似的。当下村民都瘪了气——没劲。
村长参加过郑海军的私席,认得江岸这么一号人物。
看几个村民跟木头撅子似的,还举着个手电冲着人家,连忙打圆场。
“这位老板,是郑老板的朋友吧,这事弄得,都是……都是误会哩”。
举着手电的几个汉子被摄住了的八卦魂,听了“老板”两字,好歹是神魂复位,手电是赶紧关了。
江岸抿唇未动,冲着村长点点头。拉过身侧的封小云就要从人圈中心离开。
“不能走!谁知道他是不是凶手?”人群里站出来一个精瘦的男人。拦在众人面前“我妹妹的事一天没个说法,你们石坪村的人,一个也想跑。”
两人这才注意到密密麻麻的人群后面还有一口漆黑的棺材。那个精瘦男人正扶棺而立,棺材周遭围着一小圈人,神情紧绷,明显和大队伍不是一伙儿的。
如果没猜错,这里面敛得是黄紫薇。封小云突得想起黄紫薇红痕纵横交错的小腿,而这口棺材上也覆着诡异红色符文。这两样合到一起,让她没来由心里打突。
村长走到前面“老黄家他大哥,你家妹子出来这事,谁心里都不落忍,可是你就这么这把这孩子尸身抬着往我们石坪祠堂里闹腾,这也不合适,真要是冲撞了祖宗总也不美,咱们两村,在这斤山上,同气连枝,往上数得有几百年的情分。”
江岸看着前面的村长,这老头,有点东西“这话听起来是在扯祖宗,实际在谈利益,这里头弯弯绕绕多得去了,都是做玉石生意的,和别的村交恶,实在是不合算。”
显然,黄彪并不这么想,石坪村也好,黄家村也罢,都不是他黄彪想落脚的地方。好不容易,自家妹傍上个郑海军,这眼瞅着的好日子就这么飞走了,他咽不下这口窝囊气。
再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黄紫薇死得不寻常,他要是不能从郑海军身上咬下一口肥肉来,枉费他道上混那么多年。
是,他黄彪就是为了钱,郑海军那个狐狸一见黄紫薇死了立马跟缩头王八似的,匆匆敛口薄棺就想打发了他黄彪,没门。
你不是得脸的大老板么,我便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毁尽名声。上你们石坪村祠堂闹他一闹,我看你还怎么缩着。
他料得没错,没等他闹到后山祠堂,石坪村呼啦啦地就出来一伙子人,只是那个郑海军还真能忍得住。
黄彪暗骂。
“哐当”棺材落地,棺材未封钉,这么狠撂,棺盖就滑下来。
“嘶”
众人猛吸一口凉气。
封小云在江岸身后,手指轻轻在他后背划过。
江岸觉得后背痒得厉害,他隐忍着低吼“别动。”说罢觉得自己语气实在不佳,解释道“我是说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封小云回“那你还不快说”,她在江岸后面,周围人挤人的,实在是好奇前面怎么回事,她直觉这事不简单。
果然江岸说道“是黄紫薇的脸。”
“怎么了?”
江岸“像被人刻上了字。”
想来这字定然也不是什么好字,但是江岸用了个“像”,这更让封小云觉出不寻常来。
前面看着的人下意识的后退,后面不知道情形的人乌央乌央地往前挤,两厢这么一来,不少人叫着踩脚磕腿。等后面的人潮呼啦啦涌到前面去,又跟退潮似的,一窝蜂连滚带爬地退回来。
封小云和江岸两人立在人群中,动也不动。人潮来去,人圈的空地上,黄彪扒着棺材,疯魔似的瞪着眼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站起来指着一圈人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旁人见他疯狗一般,哪里有人敢搭话。
没了前面人群的遮挡,封小云看清了黄紫薇脸上的字,那是“贱”。只是这字的形状实在诡异。就像是被啃出来的一样,封小云第一眼就断定,这绝不是用刀斧之类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