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文修的银子终究是没给。
之前他用的钱都是从东厂直接□□时候是童春来当家,他怎么花都行,可现在东厂新的厂公没下来,东厂的钱,都是有数,他不能随意挪用,只有等他俸禄发下来了才能给她。
迟文修现在已经是走到面上来,,是皇上的人,挪用公款的事,他是做不得,可等他的俸禄。
曲暖瑶大概算了下,发现最少也得等上两个月。
好在两个月也不算久,她也等得。
这算是一笔她预料之外的进账,多了这笔进项,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要不是皇上传了旨让她跟迟文修一道进宫,她的心情肯定会更好点。
皇上召她进宫,无非就是那晚迟文修说的赐婚的事。
曲暖瑶是不会有什么反驳的意见,这谎是她扯的,现在就是自作自受,要是当场再说自己胡扯,被皇上治了欺君。
那她就没得玩。
她胆子是大,不是虎,轻重还是分的清。
二人领了旨之后,曲暖瑶跟着迟文修往宫外走。
这次进宫是白天,不像上次的夜晚,她能看清宫里的景色。
就在她一路看着往前走时,迎面来了一队低着头走来的宫人。
在与这队宫人错身而过时,她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瞄,忽然就站住不动,转头叫了一声:“会也。”
那队已经走过的宫人有十来个,从矮到告高排成一列,最后面的那个人最高。
在她喊出这两个字之后,那个最高,排在最后的人明显身影一僵。
他大概也是想回头,可是依旧没有,继续向前走着。
他听到为曲暖瑶领路的宫人低声询问怎么了,他也听到曲暖瑶轻声说着没事,然后有脚步声响起。
他的耳朵是很好的,她就要走了。
他还是没忍住,扭头看了一眼,隔着一段还不是太远的距离,他看到那个站在红衣旁边的她,穿着一身浅粉的襦裙,发髻上一只同色的步摇轻轻晃动着。
她也在和他一样维持着扭头的姿势,只是脚的在走着,所以她也是看到他了的。
他的视线很快与那双杏眼对上。
他张了嘴,想说一句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最后他只是跟往常一样,嘴角向上拉出一个很大的弧度,露出一个他习惯的笑容,然后他转了头,不再去看那个人。
不过心里还是赞同的点头:确实是好看的。
这一队宫人的背影渐渐没了。
曲暖瑶也收回了视线,她前面带路的宫人还在说着,这是新进宫的宫人。
她却一句也没听见去,低了头,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越走越快,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皇宫。
“曲姑娘这是怎么,曲姑娘,曲姑娘。”
连已经超过了宫人都没注意。
她只是看着脚下的路,快步走着,因为速度加快,她脚下由石板铺成的路,也在快速后退,连缝隙都看不太清楚了。
忽然,身后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阿瑶。”
“别这样叫我。”她一把甩开那只手,大声说道。
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迟文修动了动那只被甩得在半空绕了一圈的手,再次拉住了她的手,“麻烦公公了,后面的路我认得。”
宫人也看出不对,应了后走了。
这下子就只剩两人在这。
迟文修松开拉住她的那只手,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要故意瞒你。”
“我知道。”
曲暖瑶已经冷静了下来,她抬头对着迟文修笑了下,可这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
迟文修张了张嘴,还没说话,曲暖瑶已经先他说道:“他走的那天,我就猜到了,只是在心里不敢相信,一直自欺欺人,谭布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他,我只是生气,他明明那么厉害,怎不跑呢,还非得为了什么任务,非得留在西厂,他就是个傻子,白瞎我在他身上费那么多心思。”
越说,曲暖瑶就越气。
她想当男朋友的男人,竟然成了个太监,她怎么能不气。
看不见就算了,就当这人是个渣男好了,偏偏让她看见了。
看见他穿着个太监的衣服,又为了什么狗屁任务,留在这深宫里。
话说完之后,她又想起迟文修是皇上的人,那会也的身份,不就等于已经曝光。
她情绪的转变,怎么能逃过一直在看着她的迟文修,他不等她开口,迟文修已经说道:“我已经跟他谈过,是他自己的选择。”
早在迟文修踏入西厂,见到会也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表明知道会也的身份。
二人又面谈过,只不过是会也自己选择,依旧为暗影楼效命。
各从其志,他不好再劝。
也没想到会在今天,她和会也会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