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再一次醒来时,还是白天,日光透过窗户穿过床前的帷幔照了进来。
她觉得很精神,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感觉病已经大好了。
只记得睡前相柳牵着她,让她躺在塌上,叫她闭上眼睛睡觉。
他一下一下地摸着她的发,一次又一次地承诺:睡醒我还会在。
阿念偏头一看,透过帷幔,她看到相柳撑着头窝在她床边的身影。阿念轻轻地拉开帷幔,看到他撑着头侧倚在榻前闭目。
阿念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床然后蹲在他身旁看他。
好像做梦一样。
几乎是同时,相柳睁开眼睛,看到阿念披着发蹲在身边歪着头呆呆地:“你真的还在呢......”
是啊,我还在。我不会再说谎骗你了。
相柳笑笑,直起腰,靠近她看着她问:“头还痛吗?还要睡吗?”
摇摇头,她问:“我睡多久了?”
“也不久,从清晨到午时而已。”
“嗯,我已经都好了。”阿念双手撑着头对他说:“所以我要走了,我得去找玄朱了。”
“下一个地方远吗?”
“不远,你看。”阿念挥一挥衣袖,虚空中出现一个路线图,她指着图上的一个小点对相柳说:“我们在这,我要去这儿。”
那两点之间相隔很短,相柳看她这路线图有模有样,写的很详细,问:“你做的?”
“嗯!我翻了许多史书与地志做的!怎么样?我厉害吧?”
“嗯,是很厉害。”相柳暗笑,不吝赞美:“真的很厉害。”
阿念很开心,“是吧?哥哥也说我厉害!”
相柳说:“如今你有两个问题。你有马,我有毛球,你可以选择继续独自骑马也可以选择与我一起共乘毛球。若是你要自己骑马,那你晚上还是回来这里,因为前面有很长的路都比较偏僻,你要找到落脚的地方很难。若与我一起,便会比较快。但不管你怎么选择,我都会跟着你。”
他给她选择的权利,却又说不管如何都会跟着她。
阿念迷糊了,意思是说,不管她在哪儿,他都会一直跟着她,跟她一起?
相柳迟迟得不到她回应,双手无意识地紧握着。
再一次,他问:“一起走吗?”
一起走吧!
最后,阿念眸如弯月,点头应道:“好!”
这次来到的这个地方不像之前那般荒芜,虽然也是一个小村落,但算有人烟。这个地方虽在山中,可离闹市不远,再加上上中野味众多,每日都会有猎人行走于山上。
史书地志上说,这儿本来是一片荒漠,这里的生灵万年祈求降雨而不得,碰巧盘古大帝斩杀八龙后经过扔下一块雨龙指骨,随即大雨滂沱沙漠变绿洲。
那块指骨被这里的人保存了起来,安置在庙中供奉着。
这个故事听起来跟玄朱没什么关系,但也得去看看。
相柳阿念与毛球此时就立于此庙前,这庙看着很是古老,但是香火旺盛,即使在庙外,里面传出的香味足够让阿念皱紧眉头。
简直可与逢年过节玱玹祭天时的香味相比。
她赶紧掏出龙鳞,与先前同样的一顿操作,那龙鳞果然毫无反应。阿念重新将龙鳞收到怀中,对相柳说:“看来不是,我们走吧。”
毛球扑闪着那巨大的双翅,扬长而去。
下一个地点是真的远,毛球从天亮飞到天黑。阿念躺在毛球身上呆呆地看着负手站立的相柳,他的上方是一片璀璨绝美的星空。
绝美的人与绝美的星,阿念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惊艳了起来,好想要时间停止,留住这一刻。
而此时相柳正俯瞰着,底下的家家户户在门口有一盏灯笼以及窗户中透出的点点微光,共同构筑了这温暖的人间烟火。
身边的人安静地很,相柳稍稍偏头,见她睁着一双大眼盯着他,他从她眼中也看到人间烟火。
“冷吗?”相柳蹲下问她。
阿念摇摇头,她不冷,继续看他。她向来心无城府,在他面前从不隐瞒自己的内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但即便如此,被她这么盯着看,他还是有点不自在。
“看什么?”他问。
“看你啊,你的头发不一样了。”阿念伸手从他脸庞一直滑上去,“这儿的头发你收起来了。”
她说的是从前他额两边所留的发须,如今他收起来了。
原来如此,相柳浅笑而道:“嗯,你不是比较喜欢这样吗?”
言毕,阿念心动不已,满天星光似乎都在此时坠入凡间围绕在她与他中间。
那是他们在结界中的最后一晚,她睡不着起了玩心将他鬓边两缕银发用手梳了起来观赏了一会儿他的脸庞。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那......
“那你......”瞳孔震颤,两眼仿佛燃起了灿烂的烟火。她两眼的璀璨被相柳捕捉到了。
阿念压抑着心跳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相柳心情有些复杂。他说了一个晚上好说歹说也无法让她相信他喜欢她,没想到就因为一个发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