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要我了吗?”他问出的瞬间,心跳如雷,还未等她回应,又补了一句:“即使很喜欢我,也不想要我了吗?”
阿念没有意识到,他的话暴露了自己。他急着说强调她很喜欢他,不是给她听的,而是给自己听。
她没想到这一层,只是点点头。
虽然她没有否定自己很喜欢他,但她也承认了她不想要他了,于他而言,这也够致命了。
他颤抖着抚上她的脸,看着她,喉结滚动数下,忐忑地开口问道:“如果我也很喜欢你,你还会要吗?”
闻言,阿念眼睛顿时红了,随即泪水很快就源源不断地滚下。相柳心紧了紧,可坚决要她回答,指腹替她擦泪的同时,坚定地看着她,等她的答案。
“可你并不喜欢我。”片刻后,阿念吸了吸鼻子,说道。她挣脱他,坐了起来靠在床背,眼睛通红地看着他。
“我喜欢!”
“不,你不喜欢。”阿念抱紧了被子,背离开床背,向他靠近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尽量忍着,不透露一丝哭腔:“相柳,没关系的。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相柳蹙紧了眉,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与他无关。
“你不必可怜我。我离开五神山真的是为了我自己。”阿念道:“所以你不用觉得内疚。哥哥虽然曾经说,如果我离开他,他就再也不管我了,可他后面也说了是吓唬我的,他不会不管我的。你给了我这身灵力和武器,还有你教我的所有东西我都记着呢,如今大荒和平得很,我可以自己去寻找玄朱,不需要你保护。”
闻言,相柳苦笑。以前她明明缠在他身边,害怕他丢下她,害怕他不在就没人保护她。可如今她说不需要他保护了。
他这算什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阿念继续说:“我打算一直往东走,等找到玄朱后,我就会去西炎山找父王母妃。你曾说过,出来以后,会去游历大荒,这辈子你不用背负那些沉重且缥缈的责任,你可以肆意地活,逍遥自在。”
相柳沉着脸,不喜欢她说这段话时语气中的清澈与坦荡。她就差将‘你赶紧走吧,我们以后都别见面了’说出口。
他扶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我再说一次,我真的喜欢你。”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相柳都不是一个能言善语的人。他习惯了冷脸,如此真挚又诚恳地站在一位女子前说他喜欢她还是第一次。
那天阿念在西炎玱玹面前说她喜欢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决定要与她共同进退,共度此生。他打算将她带走,然后告诉她,他也喜欢她,那她就会跟从前一般缠着他,跟他一起去游历,他会照顾她,护着她。
总之如今这样的情况,他是没想过的。
而且此时她还哭了,滴滴答答地落泪,他彻底慌了阵脚。
“你怎么又哭了。”相柳忍着心慌想替她擦泪,可阿念躲开了。他苦笑着叹气:“就如此厌恶我吗?”
阿念哽咽地开口控诉道:“你这样很不好的知道吗?明明知道我喜欢你,明明知道我躲着你就是想忘记你,你还这样逗我,难道这样很好玩吗?”
她这说的是什么,简直越说越离谱,相柳此时也开始怒意上头:“我岂是那种以女子的爱慕为荣的混账?难道在你心中我是如此的低俗与不堪?”
“那你这是为什么呀!!!”阿念泪奔大哭。
相柳头疼极了,头仰高叹气。
苍天......
她哭得几乎喘不过气,相柳怕她会窒息,温声哄着,拍着她的背,让她别哭了。
阿念觉得自己太丢脸了,简直悲哀极了。以前在五神山时,海棠经常会将辰荣山上妃嫔争宠的事告诉她。玱玹登基后娶了很多妃嫔,她们大多数来自于大荒的大家族,是名门贵女,姿容端丽。
这些女子久居深宫,无所事事,为了争宠时不时闹出一些荒谬的事。彼时她听了哈哈大笑,心想她们简直就是丢尽了家族的脸。
可没想到如今她为了一个男人,竟然也如此丢脸,这简直就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