蓐收是独自离开的西炎山,再次出乎他意料的是,给玱玹复命时,玱玹说他本来就没有想让白帝插手,而且他也知道白帝不可能会插手。
他只是知会一下白帝罢了。
蓐收不懂,叹气道:“那你要如何处理?虽然我相信你不会伤害阿念,可是我还得提醒你,她这么任性你和师傅都有责任!”
玱玹笑笑:“平日里她闯祸嚷嚷着要我惩治她的人是你,如今她闯了大祸给她求情的人还是你,你确定她的任性只是我和师傅的责任吗?”
“我,你,你等着,我待会就去骂她!”转而他又问:“所以,你到底要如何处置阿念?”
玱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背对着蓐收,他说:“还能怎么样,哪次她要什么我不是都如她愿。”
如她愿?这不能吧?蓐收忙问:“不对吧?你要怎么如她愿?将她休弃还是与她和离?这都不能啊!无论哪种方式,必定会引起皓翎各部的动乱,还有阿念她......玱玹,我的好陛下,你可别犯浑!”他可要急死了!
这连番发问玱玹听着就头疼,“哎,不知道,再想想吧,也不急着一时了。”
他转过身进寝宫打算睡一下,留蓐收在原地独自着急,他实在是不懂:“哎,不是,你们怎么什么都依她的啊?!你们能不能教一下她?你们骂一下她啊!说不定你们骂她一下,她就放弃这个想法呢?!”
“交给你去骂吧!”里头传来玱玹的声音。
这.....蓐收气结,这都是一家什么人啊?
好,去就去!
蓐收黑着脸,气冲冲地就去找阿念。先去她的寝宫,不在,侍女们说她在藏书阁看书。
闻言,蓐收冷哼一声,她倒好,一句话闯了这么大的祸,自己反而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安逸得很。
藏书阁中,阿念确实在看书,而且她已经躲在这里好几天了。蓐收走到她身边,她抬了抬眼,看了一下他随即又耷拉下去。
“阿念,你这个小混账,你死定了,你闯大祸了你知不知道?!”蓐收大骂。蓐收经常嫌她烦,但是说真的,他从未直接对阿念说过如此重话。
“嗯,知道。”阿念说。
“你知不知道你给玱玹带来多大的麻烦?!”
“知道。但这是最后一次了。”阿念说话的同时,用笔在古籍上做了标记。蓐收才不信:“你倒是说说为何要这么做?阿念,后妃之中你已经算是很幸运了,五神山上只有你一个人,你可知道辰荣山上有多少妃嫔几年都见不到玱玹一面?她们也是为了家族才嫁给玱玹,阿念,她们可以为何你不行?”
笔下稍作停顿,阿念神色黯然,难得地,她对蓐收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行了。”
她如此落寞,蓐收因不忍而叹息:“你呀,真是任性。”
“对不起。”她是真心得觉得抱歉。蓐收道:“这事儿不好办,你得给玱玹一些时间,不可以闹!”
阿念点点头:“嗯,我相信哥哥。”
“你就仗着他对你千依百顺所以才有恃无恐。”蓐收摊手而后无奈道:“但你也得心疼一下他呀,他也很累的好不好。”
“对不起......”她对玱玹是愧疚的,落下了泪。
蓐收:......
哎,算了,反正烦的又不是他,玱玹自己乐意。
对于阿念而言,她第一次明晰了自己想要什么,这是最重要的。所以即使她说了之后玱玹很久都不找她,也不告诉她他打算怎么做,她也不着急。
只是每日在藏书阁中一本一本地翻阅着古籍,寻找亿万年前人龙大战的丝丝记录。
宝盒中的龙鳞闪闪发光,阿念暗自起誓,不管多难,她定要找到玄朱葬身之处,再将这些龙鳞葬在那儿,成全她与苍龙的父女情。
有时候她会发呆,会想着相柳如今在何处?伤都好了吗?
他是不是在清水镇默默地守护着小夭?每每思虑及此,她的心便一阵疼痛。
而相柳这边,在小夭和涂山璟细心照料下,过了几乎一个月,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彼时涂山璟上山采药去了,小夭要看病抓药两手来,忙得很,但倒也从容。她与病人谈笑自若,既是大夫又是朋友,既能言宽慰之语,也能调笑夫妻闺房之事,让对方面红耳赤。
相柳就这么看着她,小夭忙碌间往他这边瞟了一眼,见他已苏醒,瞬间眼睛都亮了。小夭确实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涂山璟每日都给他疗伤,小夭给他喂药时,他也会有意识地吞咽,可是等待他醒来的过程其实算煎熬。她连忙收起玩笑之意,麻利地替下面的病人号脉抓药。
送走了最后的一位病人,小夭走到相柳身边弯腰与他对视,笑了。
“好久不见,九头妖。”
相柳弯了弯嘴角,“如今我再也不是九头妖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复活的只是他一部分精魂,总之他的真身不再是九头了。
小夭目中烁烁泪光,拍了拍他银白色的发顶,道:“那也很好。”
活着就好。
小夭与璟对相柳说了他们的打算,先用灵药和灵力把他的相柳养好,再借助紫魂晶与相柳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