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很朦胧,漫天的雪花从天上落下来,我伸手去接,才发现我的手很小。这时候从身后传来怒骂的声音,凑上前的女子说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调皮。她脖子上围着棕色的格子围巾,手中拿着一顶毛线帽,说着便要套在我头上。帽子套上来的那一刻我只感到头晕目眩,四周都陷入了黑暗,紧接着从头顶传来铁盘的咣当声,在我感受到湿哒哒的液体流到我的眼皮上后,那股声音突然变成了来源于某个角落的敲门声。
我猛地睁开眼,窗外的阳光虽然被窗帘隔绝在外,但白天的室内也依旧比夜间亮堂不少。
这时敲门声依旧没有停歇,原来不是我在梦里听到的声音。
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门外的安已经穿好了校服,他看到我身上的波点睡裙后有些诧然。他问文景煦怎么会给你穿这条裙子?语气里充满不淡定。
我困得睁不开眼,扶着门把手就倚靠在门框上,一副半死不活的窝囊样。我怎么知道文景煦为什么要给我这条裙子啊,按你这么说,他有很多条裙子咯。就这么想着,我先是蹲在地上,最后一屁股坐在过门石上,随后连意识都倒下了。
安见我这样,他有些慌张,扶我起来的时候不停问我有没有事情。
我起床气是挺重的,但没想到会给安添麻烦,也没想到会晕在他怀里。
当我从沙发上醒过来的时候,看见安跪在沙发边上,手里拿着体温计。我挠挠头,有些胆怯地问他体温正常吗?
正常,你要不要去看医生?我这么早叫你是因为我们要早点去拿试卷。安甩动体温计又放回盒子里。我瞧见单人椅上的健身包,意识到“我”不能再像文景煦说的那样,每天趴在课桌上睡觉了。我不再是过往的“我”,我是全新的“我”。
不用,我回去换衣服和洗漱,你等我一会会。我拍拍安让他让道,他往旁边挪了挪。走回次卧的时候我感到很羞愧,倒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还让他操心。杨老师也明明提醒过我,以后不能像以前那样堕落了。
但以前的我究竟是什么样的呢?目前我不得而知。
洗漱后我穿好衣服跟着安搭电梯下楼再走出小区。这时候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来了,但好在气温没升起来。在四月的晴天里,风拂过我的指尖,吹起我的发梢,令我感到一丝丝惬意,之前的惭愧也很快可以消融在风中。
等我和安走进校区的时候,上课铃响起,我知道是来不及了,但看安没有焦急的表情,也就跟着他在校门口慢悠悠地晃悠。穿过楼洞,我们碰到其他班的第一堂课的任课老师从品德楼里走出来,那些老师看见安后都接二连三地停在原地向他打招呼,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安紧接着就走上前问老师们,今天谁教13班?
其中一位老师伸手示意是他,安也毫不客套,直接向他讨卷子。
也许这就是在老师心里很受欢迎的孩子?短短几天我没感受到安有什么人格魅力,但待在这种有钱人身边倒是意外的安心。
跟随那位语文老师进入他们的办公室后,老师问昨天的作文写的怎么样了?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在问我,直到安拽了拽我的袖子,我才反应过来,说我还没写。
老师听到这句话后回头瞥我一眼,眼神透露着关怀,把卷子从卷子堆抽出来后慢条斯理地说,厌学的学生在这里可是待不下去的哦。
我明白这句话在暗示什么,一转头瞧见安也在瞄我,空气中仿佛有尴尬在交汇。等领到试卷和作文纸后我们便跟老师告别,接下来是数学、科学的试卷。
领完卷子后安提议去看看文景煦,我知道他又要去抽烟了。没有过多阻拦,只是脸色有些不爽。但走进小厅里签字时听见门后传来的嘶吼声,我紧张地瞧了瞧安的脸色,他不以为然地安慰我,这是正常的声音。
走进去后我看见有拖动床垫试图砸门的,还有不停用头撞玻璃墙的或者撞水槽边沿的,甚至有扣喉咙趴在马桶上呕吐的。龚利娜也在其中,不过我还是不透露她在做什么比较好。
安走到昨天我们来过的房间前,我瞧见文景煦裹着毛毯安然地睡在床垫上,无论走廊上回荡的声音多么响亮,他在房间内似乎都听不到。
在打开门的一刹那,文景煦的眼睛就睁开了。他盯着我们上下打量,安则有条不紊地从包里拿出那条糖盒,抽开递过去。文景煦坐起来后取了一条烟,安帮他点燃。
我的脚有没有肿啊?文景煦在含住烟蒂前突然问了这句话。
安跪在床垫上检查了文景煦的双眼,又摁了摁他的四肢。
我心想不对呀,他既然会读心术,何必问这种蠢问题,而且肿没肿自己感受不到吗?可能文景煦已经神志不清了,但他不像其他人那样发狂,只是默默地变傻。
安嘴上说着没肿,却从裤袋里掏出一根小铁丝悄悄撬动镣铐的锁眼。
我有些慌张,下意识回头望向四周,又问安在干嘛。
安不易察觉地笑了一声,说没事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