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下——司机来了。 周聿白也来了。 钟意那时候不知道周聿白在北城。 也不知道当时司机就在他身边。 她讪讪上了周聿白的车。 他淡淡地瞥了她两眼,脸色实在不太好看。 没安慰她,也没跟她说话,只是对着前座的司机道:“有空陪她练练车技,实在不行回驾校重修一趟。” 司机:“好的周总。” 钟意脸涨得通红。 但弄坏了那辆保时捷——她真没什么好辩解的。 周聿白想了想,闭上眼睛:“算了,没什么用。” 半晌之后。 又睁开眼睛,扭头看她,语气更冷:“谁让你下车的?你脑子到底怎么想的?” “我看看车子情况。”钟意语气委屈得不行,“我可以赔修车的钱。” 周聿白冷嗤了一声。 什么时候稀罕她修车的钱。 “没有下次。” 他把西装外套扔在她身上,不再搭理她。 钟意垂着眼睫,穿上了他宽大的西装外套。 这外套还沾着他的体温和气息。 “过来。”他喊她。 她闷闷偎依进了他怀里。 周聿白伸手搂住她。 皱着眉头把 她按进了自己怀里:“你永远记不住教训, 乔伊的事情才过去多久?有事要告诉我。” 钟意垂眼咬住了下唇。 她就是这样。 后来那辆保时捷就默默消失了。 周聿白再没有给过钟意任何车钥匙, 家里还多出来一位专职司机。 * 回想往事,钟意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反复咀嚼,又似乎能明白他当时的态度。 “你当时好凶啊。”她嘟囔道,“耷拉着冷脸,阴沉沉地走到我身边。” 周聿白道:“那么晚了,你不给我打电话,反而给司机打电话,我从机场路上折返回去找你,你抱着肩膀站在路边,我心里怎么不会有气。” 他一针见血批评她:“你有任何事情,从没想过要找我。” “谁知道你会不会训我,我还撞坏了你的车。”钟意皱皱鼻尖,“谁知道你在哪儿,跟谁在一起,心里会怎么想。” 他伸手过来,指尖摸了摸她滑腻的脸颊。 语气变软:“现在我想什么,在哪儿,跟谁在一起,都会告诉你。” 她侧着脸,脸靥贴着他的手指轻蹭,目光含笑:“好。” 夜晚的凉风温柔舒适。 他们都变成更成熟,心境也更平和、更开阔。 钟意的心被夜风吹得快乐。 以前未曾注意过这样的夜晚,月亮轻柔的光芒投在小路,车子掠过浓密又昏暗的树荫,空气是浓郁的草木气息。 晚风惬意,钟意半眯着眼迎着风,轻声跟着音乐哼唱。 周聿白看她皎洁面容被浅柔光芒笼罩,眉眼如画,长发散落在风里。 车子拐到一条笔直无穷、树荫蔽月的杉林道上,林道的尽头是波光粼粼的湖,湖的对岸是低矮连绵的山,山的上空是如眉新月和淡薄云雾。 钟意把车停住。 两人一齐下车。 挑了块鲜绿如毯的茵茵草地,看眼前的青山明月镜湖。 “风景真美啊。”钟意喟叹。 “的确很美。”他清浅笑道,“是个适合求婚办婚礼的雅致地方。” 钟意软绵绵地“嗯哼”了一声:“你又要求婚吗?” “比起求婚,我更想求爱。”他吻住她柔软的樱唇,“爱这个字更诱人。” 他手指轻轻一推。 钟意就睁着眼睛仰倒在草地上。 她这副样子无比纯洁。 弥漫草木干净清涩气息的林间,柔软嫩绿的草坪,其上是她披散的漆黑长发。 雪□□致的面孔和如画的眉眼玫瑰色的嘴唇,淡蓝浅紫和金线交织的层层叠叠真丝长裙。 周聿白手撑着草地,俯身下去吻她。 吻他的未婚妻。 她答应了吗? 未婚妻这二个字,噙在齿间念出来有种纯洁甜蜜的感觉。 “周聿白。”她小小声,咬他耳朵,“这 里是公共场合,你想耍流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