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赊了去,怎的不知改进。”
我在一旁默默无语,如若这武大只是外表不堪,也便罢了,内里也是软弱猥琐,与潘金莲真是到不了一处去。
吃过这一遭,我便自去房中休息。潘金莲帮着武大和面,准备第二日要蒸的炊饼。忙完已有些时辰,仍是来我房中叙话。
我此刻倒是有些闲心,虽知道缘由,仍开了个话头,“娘子怎的嫁与武大郎?以你才貌,何愁佳偶?”
潘金莲叹了口气,“大娘之意我懂得,可身为弱女子,在世间又哪有立足之处呢?只能受人磋磨,只得身不由己四个字罢了。”
我知道潘金莲似乎是被某个大户嫁与武大的,多少明白她意思,又问道,“既然不痛快,何不干脆和离呢?”
闻言潘金莲面色悲苦,“我何尝不想讨他一纸休书呢?可他哪里愿意!他既不愿,我也无法。”
我不禁也为她而叹息,以我的眼光看,潘金莲也十分可怜,并且她此时并未做出杀人之事,没什么过错。
我安慰她道,“身为女子,确有不顺心的时候,可谁说女子便只能受人磋磨呢?我不也练就一身能耐,行走江湖吗?”
谎话编着编着,自己竟也信了,真把自己当成土生土长的江湖人士。
潘金莲的脸上又焕发出些光彩,“我本以为此生便是这样过的,可自从...自从见到大娘,才发觉我本可以有另一种生活。我也是一个不戴头巾男子汉,丁丁当当响的婆娘,如何便要在这方寸之地逞威风,了此生?”
我心知潘金莲的停顿根本不是想说我,而是想说武松,恐怕那时的她,心中想的全是自己本可以有另一种丈夫吧。
我仍在思索潘金莲对武松的感情,她却突然对我拜了下来,“如若大娘不嫌弃,请收金莲为徒,传我武艺!”
什么?我不知多少次愣住,全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我明日便要前往东京,恐怕在离开这世界前,不会再回到此地,又如何收她为徒呢?
见我沉默不语,潘金莲抬起头来,双眼已泪光闪烁。
“唉......”,见到潘金莲此时模样,我也心软,“你起来吧,我可以授你功法。只是你需记住,我只能引你入门,不能在你身边教导了。”
潘金莲闻言大喜,又是磕头一拜,“师父请受徒儿一拜。”
我将她扶起,心中不免思索传授她何种功法。那日一僧一道传我修真功法,令我迈上修仙大道,如今我对人世间各种武学也算了如指掌,这世界学武,刀枪剑戟等武器并非一日之功,最要紧的还是传她养气心法,强身健体。
既想好收徒思路,我便对她说道,“武道由心而起,须得有了基础,再练兵器。我先传你总纲,你且认真听。”
潘金莲正襟危坐,听我说道,“五藏六府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案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力络,其案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
我洋洋洒洒说了几百字,潘金莲倒也听的认真,时而眉头紧锁,显然不解其意。
我接下来又说道,“道虽重要,术也不可缺。我教你运气法门,你听着,子午卯酉四正时,归气丹田掌前推。面北背南朝天盘,意随两掌行当中......”
两段口诀听完,潘金莲正要发问,却听得门外一阵吵闹声。
她看我一眼,正打算出门察看是何情况,却见一队官差撞了进来,令潘金莲惊得尖叫出声。
只见官差身后,一个老婆子正四处张望,见到我大喜道,“就是她!就是她!她识得那通缉犯!”
原来这王婆日间随我来到武大家中之际,我未曾多想,任由她在一旁待了片刻,于是与潘金莲说的头几句话被她听见,她知道那宋江乃是朝廷钦犯,既想报官,又怕我报复,在家中思虑良久,终究还是报了官府前来抓人。
我琢磨透此间故事,便也不再纠结,揽住潘金莲的腰便向外纵跃而去,手上出掌不断,所过之处,众官差纷纷倒伏在地。
我决意在此方世界不轻易动用神仙之力,只用武学便击败众人,跑脱了武大房屋,向城外奔去。
可行至数里,我却突然想起自己忘了武大。官府抓我不成,必然蛮横无理把武大当成同谋抓了去,盘问我身份。我若弃他而去,他就要在牢里受苦,可我若前去营救,我又如何安置他?
一时间难以抉择,我看向一旁的小潘,她面色纠结,显然也是想到此事。感觉到我目光,也转头与我对视。
救,还是不救?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正是:
爱欲难扫难归真,小徒易得易彷徨。
毕竟不知这武大到底救是不救,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