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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正独自垂头忙猜时,多了一层“老弟”身份的将军连着两次送来吃食,也没多言,只说让她吃点,好有力气些。末了再次退出帐外前,还刻意留了句走心的:“若想躺下了,叫他便可。”

就这样,陆芸瞪眼望着“老弟”结束这一通自顾自的忙前忙后,心中对他编辑的最新评语是:隔雾看花,不甚了了。

总觉得这个二十岁的古代小伙子,很深。

有那么一瞬,陆芸其实特想开口叫住他,确认下他晚上睡哪,可理智还是提前将这股冲动拦住。

退一万步说,一个大将军晚上睡哪,也没必要征得任何人的同意,包括她这个不知道潦草结拜是否生效的“大哥”。

都是些清淡的流食,陆芸扫了圈,最后迟疑地送了几口奶茶到嘴里,咸口,暖和,入嘴丝滑鲜柔;于这具透支多日的弱身,似一阵久旱逢甘霖。

躺了这么久,骨头都酸透,正好这样坐一会,理理接下去要走的路。

盛军既然打了胜仗,按照将军小弟方才所言,择日会启程回京。这样一支拉轰的国家军队,班师回朝,朝廷必会重赏!

所以,届时,加官进爵、金银财宝等赏赐必纷至沓来,将军小弟会是全京城最火的红人!

身为他的半碗水“大哥”,会不会也沾他的光,得盛国皇帝一些赏?

比如一官半职?

再不济,就是沉甸甸的金元宝!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若真的无法回到现代,就得抓紧时间从长计议,在当下这个未明的时空,好生活下去。

身体健康是一切的大前提,而钱财傍身是最基本的。有些苦,陆芸不想再吃,这是很多年前她第一次为自己做主时,对自己狠下的承诺。

她只想做一个对自己有交代的人,否则,与行尸走肉并无差别。

帐外原本的喧闹逐渐淡下,夜色愈沉,整片军营慢慢息了动静,大半帐子陆续熄了灯。

唯独主将的大帐,以及隔壁那处,时至半夜,仍未减半分光亮。

盛明旭详细了解了遍北阳城内最新进展,包括盛翟受伤的情况,“不速之客”下手保留,所以伤势不重,皮肉养养不出几日便能愈合。至于这背后可能的纠缠,眼下不是他需要考虑的。

盛翟做事素有分寸,能忍辱负重隐卧敌国整整五载,他一个做小弟的没理由也没资格怀疑他的任何。儿女情长这种私事,他没经验,也不懂,就不妄加干涉了。

收拢一堆心事的盛明旭起身,决定歇息。简单洗漱后,便出帐往睡床在的隔壁走。边走边暗自腹语:这会夜已深,兄弟们都睡下了,也不好特意叫起来挪床,今晚就继续在那凑合一晚。

人既然已经醒来,想必已无大碍,也就不需他这样寸步不离继续守床。

陆芸原想撑着,熬到床主人再次现身,可惜体力不支,一不小心便睡了过去。无论何时,睡眠都是一剂最好的良药,这样一具风吹一下就能倒的薄身,更需睡补。

蹑手蹑脚入了帐,盛明旭第一时间抬头去瞧床上:人就那样半坐半躺着,闭目沉沉,估摸着睡正香。

也是稀奇,这样也能睡。

屏息一步步靠近,而后驻足,默默看人,看得分外仔细:从额至唇,都很精致,与从前其实并无分别。只是从前以男子标准瞧她,觉得太弱缺阳刚,如今换了女子标准再看,却生出完全不一样的感受……盛茗旭眉眼漫上浅浅笑意,回想这一路发生的种种,愈发觉得这张脸生动舒服。

蛮合眼。

夜深露重,气温低走,寒气渐浓。

许是伤口作疼,见她抬手推了锦被一角,盛茗旭跟着微微皱眉,而后无声一乐,往前再近一步。

陆芸梦中正挣扎,欲逃脱歹徒一路穷凶极恶的追赶,殊不知神经触发了身体自保反射,从噩梦中乍然清醒,霎时睁眼:一身影正黑压压朝她俯弯下来——

情急关头,哑嗓爆声,划破午夜寂静:“你干什么?!”

盛茗旭愣住,对上骤然醒来之人,伸出去的双手蓦地停在半空:“……醒了?”

“对啊!”陆芸本能扯住被子往上一拉,盖至颈间,“你有事吗?”

本想给她掖被子,不至于因夜里受寒而着凉,眼下既然她已自己拉好,也就没了他出手的必要,盛茗旭对着一双满是戒备的小鹿眼,一笑置之:“没事。”

说完,直起身子,背了过去。

在受惊之人目不眨眼的“注视”下,径直朝东边那张床走。

陆芸一头混乱:“……”

见这一条人甚是自然地往那床上一斜,躺平后,抬手拉过被子盖身,随后闭眼——整套流程从容自若极其连贯,令看的人完全收不住下巴。

目光往上移,陆芸再次瞧见那把悬于床栏的宝剑,一个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很快,耳边传来那条人匀起匀落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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