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静夜,南方与北方不同,夜里的寒气与冷风夹杂着寒雨的阴冷,让阵阵寒气直往人骨头里钻,骨头都颤颤的。
想是实在冷寒,村里的人早早便歇下了。
许是冬夜冷寂,村口的黄狗都早早入了窝。这时一声尖锐刺耳的女声在这暗夜里尤为明显。
“傅森廷,你这般晚还点着灯作甚,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是吧?快给我熄了睡觉,赶明儿去村里找个活计。”
说话的女子看着年轻,样貌也算清秀,挽着普通妇人的低垂髻,身着一件青棉粗布对襟短袄。
而她面前的男子生的高挑青俊,皮肤白皙,浑身染着书卷气,一看就是儒雅俊生。
只是此时女人脸色并不好,插着腰对着男子嚷嚷,男子脸上带着几分无奈,却没有任何怒气,眼眸低垂,放在桌面的手微微颤动,似带着隐忍。
那女子看着男人这副似憋屈又不甘的模样就来气,不依不饶起来:“怎的?我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了?这家里从里到外你添过一分力吗?每日就窝在这看这些没用的劳什子书,也没见你挣个功名回来,我看你就是徒有其表。”
这些话说的十分尖酸刺耳,傅森廷又刚刚落榜,被媳妇这般嫌弃侮辱,这些话就像刀子一样,直往心口上扎。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莉云,当时你嫁我就是这般模样,你也说过相信我会挣得功名,现在怎么一切都变了。”
说到这个,周莉云就来气。
当初她瞧着傅森廷是村里唯一一个读书人,又生的俊俏,便想着自己能跟着他,以后一步登天,当个官家夫人。
却没想,两人成亲后,她不仅要忙里忙外,还要赚钱养家,而傅森廷只在家读书。
刚开始周莉云想着,忍一忍,马上就要乡试,过了乡试有了功名一切都好了。却不想,这一次乡试,傅森廷居然落榜了。
连乡试都落榜,那更别说以后的会试殿试了,周莉云的怨气顿出,觉得自己亏大发了,不仅赔了人,还赔了钱,最后啥也没捞到。
看着村里其他人,好歹男人还能出门做工,种地,赚钱养家。
而自己家这个男人,纯粹就是一个废物!
周莉云把桌上的书给掀翻在地,插着腰,指着傅森廷的鼻子就开骂:“作死老天爷的赔钱货呢!我当初就是瞎了眼了看中你这么个废物!”
傅森廷眉头一皱,拳头暗自握紧,他蹲下身子默默的捡被周莉云掀在地上的书,只想今日这般的闹剧能平息。
没成想,周莉云是铁了心的要找他的不是,他蹲下身子去捡的书还未捡得起来,周莉云便扯着嗓子鬼哭狼嚎。
“造孽呀,我命苦啊,贪个没用的男人呐,我的天爷呀!!”
这声儿不仅大,她还伴随着动作,一边嚎一边又去掀傅森廷桌上的书,那阵仗简直就是今晚势必要闹个事出来才罢休。
傅森廷的头被周莉云掀下来的书砸了几下,怒火似乎野火燎原,他猛的站起身来,一把扼住周莉云的胳膊,吼了一声:“你要作闹到全村人都听见吗?”
周莉云先是被傅森廷吼的一愣,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拼命挣扎:“打人啦!打人啦!这没用的男人不会赚钱,还在家打糟糠之妻,救命啊!”
傅森廷被周莉云一声声嚷的头脑发懵,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他一把甩开周莉云,谁想他盛怒之下,力道不小心大了一些。
周莉云一个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刚巧退到门槛处,因为整个身子重心不稳,就往后倒了下去。
只听一声尖叫,傅森廷反应过来想去抓时,周莉云已经后脑勺着地的倒在了门外,而恰好她的头磕到了一块凸起的石角上。
周莉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傅森廷一看周莉云晕了,心下乱作一团,急忙上前将周莉云抱了起来:“莉云!莉云!”
当傅森廷快速把周莉云抱起放在床上,转头就跑去找村大夫。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的阴雨沉沉绵绵的下了好久,躺在小床上的周莉云悠悠转醒。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迷茫,疑惑,不解出现在她眼中。
此时的周莉云已经不是以前的周莉云了。
她看着周围的一切,只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她本是生活在现代的一个普通上班族,因为熬夜看小说,所以在上班途中打了个盹儿,却不想再睁眼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这地方不仅陌生,她还感觉自己后脑勺隐隐作痛,她伸手去摸,发现自己后脑勺肿了好大一个包。
这种痛觉实在太过清晰明确,完全不像是在梦中的感觉。
正在她疑惑间,她脑中忽然零零碎碎闪过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从小时候成长到新婚,再到最后摔倒的那一幕。
周莉云理清了记忆后,发现自己好像是穿越了,这一刻脑中闪现的片段,就是原主的记忆!
“不会吧!?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