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月不知道这样拿走别人的东西好不好。
不过,这也不能完全算“别人的东西”。
富岳整理出来的,是这些年海月写给止水的信件。
成为上忍后,她接到的任务,很少会与止水同行。
有时接了长期任务,十天半个月的不着家,她便开始写信。
因为精神咒印的关系,她与止水的查克拉也是互通的,这种连接不受空间的限制,即便相隔万里,她也能随时将手边的东西传送到止水那里。
也因此,她与自来也在铁之国调查的时候,止水会作为情报中转留在木叶——这也导致了佐助对他产生了“游手好闲”的误会。
她没有想到的是,止水会把这些随手记的“碎碎念”收集起来,装在一个带锁的马口铁盒子里,专门一盒。
盒子里的“信纸”花花绿绿,什么样的都有。
——有包装用的牛皮纸,有广告纸的背面,也有宾馆留言簿撕下来的纸,还有旅行明信片,大小不一,参差不齐。
因为不用特意去寄,所以这些纸大多没有信封,很多都是顺手一折,乱七八糟的折痕随处可见,码在盒子里,看起来厚厚的。
这些信大多是一时兴起写的,放到现在,她早就忘个精光,翻看的时候,也觉得是第一次见,怪有意思的。
那些大小不一的纸上,有说今天尝试了炸蝉蛹,也有吐槽中午买了杯全是冰块的咖啡,也有说雷之国南边开了一家超大型游乐场,甚至连土之国5A景区那个长得像民宿的豪华公厕都要提上一嘴!
偶然看到这样的自己,她在害臊的同时,居然还有点儿乐在其中!
不过她也知道止水刚“死”,不能表现得太过失礼,于是收敛了所有情绪,没有表现出来。
“只有你的信件是单独装的。”
富岳见她陷入回忆,不声不响地翻看信纸,不知想到了什么,感慨道,“其他人的信件我就没让领了。”
毕竟其他人的信件也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富岳瞥了一眼床底。
其他信件被统一收纳在床底的纸箱里,中间用一个硬纸板隔开,另外半边是报纸与过期杂志。
想到自己的贺年信件也在那堆杂物里,富岳有些无奈,又有些心酸。
他打开话匣子,继续道:“英士叛逃一事牵涉众多,那些勾结外敌的长老都被处分了,雁霞长老现在还被关押在暗部监狱,我想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海月这才从五颜六色的回忆里抽身,看向说话的富岳。
短短数日,他老了好几岁,白发成簇,皱纹加深,眼睛浮肿,一副精神头不好的样子。
她听止水说过,那些长老们听信面具男的谗言,想暗中操作,让英士继承止水的别天神,反过来控制木叶,以此为契机,让宇智波重回巅峰。
不过聪明反被聪明误,那些野心家的下场,也算自食恶果。
“止水的事……我很抱歉。”
富岳弯下腰,沉重道,“是我的疏忽大意,才导致了这样的悲剧。”
海月吃了一惊,立马扶起他:“富岳大人……您这是?”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海月觉得,大家似乎误会了什么事。
于是她也问出了口。
“诶?”
富岳表现得比她还吃惊,“你和止水不是在交往吗?我是说,你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吗?”
“男女朋友?”
“如果是我误会了……”
他想想,又觉得不对,这两人总是同进同出,表现的很亲密,还有这些信……他可不认为止水会是那种不负责任的轻浮男人!
“但是你们——我是说,你们看起来就像在交往一样!”
富岳敢肯定,不光是他,木叶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这么认为!
如果这两人没有交往,那才奇怪!
“交往……可是我们这样算是在交往吗?”
她在困惑,又或者说,是在尝试理解超出常识范围的事情。
“不、不算吗?”这话倒把富岳问懵了。
他想,难不成是自己年龄大了,所以跟不上现在年轻人的恋爱观了?
——
木叶公园没有什么人。
正午时分,太阳有点晒,汗稠稠地粘在身上,连街角吹过来的风都有几分缺乏氧气的憋闷,像是沉在水里,浮不上来的游鱼。
海月抱着铁盒子,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交往啊……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一直忽略了什么事。
又或者是,她暂时还不能理解的事。
她看过很多书,对于经典的爱情故事都能如数家珍,但说句实话,她不太能理解“爱情”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