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长得奇奇怪怪,不像个正常人。
他的额头有两只犄角,头发乱翘,胡须很长,两条腿盘起,漂浮在空中,身躯之下整齐的托着九颗黑球,散发着奇异的能量。
他说话的腔调很怪,像是个漂洋过海而来的外乡人,说起通用语总有那么些词不达意。
海月站在止水身后,打量这个不请自来的老头。
——他自称是“六道仙人”。
要知道“六道仙人”已经作古一千多年了!
不过他的灵魂确实有一种古朴的味道,像是一坛老酒,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海月不太懂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记错的话,她中了大蛇丸的陷阱,灵魂有一半被拖入门内,不过没有完全进去——在同化的过程中有人插了一手——大概率就是跟前的老头,把她剩下的一半灵魂拉到了这个陌生的空间!
——甚至连止水都被拉过来了!
她悄悄打量止水。
他的状态有些不对,像是生病了,有一种高烧后的虚弱。
她正想询问,但止水避开了她的视线。
长犄角的老人对海月道:“方才情况危急,我自作主张把你带过来了——小姑娘,你的灵魂是孵化‘原罪之兽’的卵,我不会杀你,但要封印你。”
止水眉头一皱,紧紧盯着老人。
他不喜欢老人的这双眼睛——紫色轮回眼与佩恩的如出一辙,给他带来了很大的不适。
“真正的罪魁祸首您不制裁,却想从受害人身上解决问题——这般欺软怕硬,您当真是六道仙人?”止水一反常态,冷言冷语道。
老人闭上眼睛,叹息般摇摇头,开始讲述自己封印“原罪之兽”的往事。
当年之事,牺牲无数,他的两个儿子也为此反目成仇——不过后来,六道仙人以身殉阵,封印了“原罪之兽”,从此,怪物不复存在,世间关于它的记忆也随之消失。
老人没有赘述当年的细节,只说时间紧迫,这股力量若被有心之人掌控,后果不堪设想!
“我并非要强迫你牺牲——孩子,”老人怜悯地看着她,“虽然意识空间的时间流速比外面慢,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决定。”
“所以您是要我……”
海月还没说完,就被止水拉了拉,然后对上了他沉默的视线。
止水摇摇头,然后看向老人:“还有其他办法吗?”
老人道:“若有其他方法,我也无需这般喋喋不休。”
“……”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老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明明自己都命在旦夕,却愿意优先考虑同伴的安危——我希望守护这个世界,相信你也怀揣同样的理想,信奉同样的大义。”
止水没来得及说话,海月先插嘴道:“‘命在旦夕’是什么意思?”
她看着止水翘起的卷发,发尾有些凌乱。
——这家伙又开始背对她了。
“你是不是受伤了?”
沉默片刻,他如实回答:“……是。”
“很严重的伤?”
“嗯。”
“不只是重伤这么简单,”老人叹口气,“他出现在这里,实则非我本意。”
听到这里,海月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按住止水的肩膀,想让他转过来。
老人继续道:“他已是将死之人,所以才会在‘集体无意识’暴走之时,误入此地。”
“有什么办法救他吗?”
老人笑容苦涩,似乎为这个问题感到困扰:“若我力量完整,倒是能救,但现在我作为阵眼,无法再动用‘阳之力’。”
“阳之力……我知道了,也就是医疗忍术能救,对吧?”
“没那么简单,”老人摇摇头,“即便你用医疗忍术救过来了,也没办法把他全须全尾地带到安全之地——他被一个奇怪的生物附身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说起这个能俯身别人的生物,倒是行迹可疑——数百年前,它曾潜入过这里,怂恿不明真相的人们破坏了封印祭坛。”
听到“附身”二字,海月看了止水一眼。
止水终于转过头,对她安抚一笑。
不知为何,她并没有被安抚到,反而还有点生气。
她抬头看向六道仙人。
老人开始说起外头的情况。
这个“幽灵老头”能看见外面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的视野范围仅局限于岛内,所以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弄不清“绝”到底是个什么生物。
老头还在说着封印祭坛——那个矗立在祭坛中央的黑色石碑,是封印怪物遗骸的器物,如今落入绝的手里,也不知对方会做什么。
他说自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海月已经没有耐心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