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沈心韵看见她把罗袜堵在霍执鼻间,接着又墙来另一只罗袜堵住霍执嘴巴。
沈心韵:“……”突然间也不是那么羞愤了。
霍执眉头紧皱,随后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就是那张放大的恶鬼面具。小石榴赶紧丢开袜子,还在沈心韵身上擦擦。霍执这时清醒过来,看见地上的白布团,又看见沈心韵羞愤的脸和蜷缩的脚趾,哪能想不明白。
一时间他难以置信且怒不可遏,大吼:“你有病吧!”
这时沈心韵第一次见他失态。
“你气什么气。要不是我你还晕着呢。”
他阴森森冷笑,“你猜我为什么晕倒。”
这件事情小石榴不好回答,只说:“那你说说心愿,我不为难你,让你满足地死。当然,你想要我命是不可能的。”
他深呼一口气,脑袋被气得晕乎乎的,此时有些呼吸困难。小石榴赶紧见缝插针:“你都这样了快说遗愿啊!”
沈心韵忍不住问:“你就这么想知道?”
小石榴哀伤道:“没办法啊,谁叫我像天神承诺过,日行一善,且温柔地送人下地狱。我要一辈子行善,天神才会保佑我,庇护我死后登仙。”
沈心韵诚恳道:“你这样的,只会见阎罗。”
“你瞎说,我要享极乐的。好了,你别插嘴,话真多。霍执,我先杀你,快说说遗愿,好让我完成对天神的承诺。”她不耐烦地把地上袜子赛沈心韵嘴里。
霍执,堂堂南州州牧的次子,人中龙凤,活到现在什么荣誉没受,什么苦没吃,但就是在今天,感受到了压迫,一种对他尊严的压迫。
地上还剩一只袜子,他担心那个疯子塞他嘴里。
小石榴看他不说话,她又不能真的对他用刑。既要让人害怕,又不能重伤。她盯上他那头浓密黑发,威胁道:“你墨迹下去,我就把你头发一撮一撮拔下来。”
还以为是什么,霍执还想讥笑,头皮蓦然传来一阵疼痛,一缕头发就被小石榴轻飘飘地丢在他跟前。
“你看,就这样一撮一撮,其实也不用很久你就秃了,说不定我先让你不死,你就顶着一头疤或癞活着丢人现眼了。”小石榴光是想象,都觉得这个法子太恶毒了。
果然,即便是霍执都忍不住青白了脸。
小石榴以为这样霍执总该服软了,但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硬是一声也不吭。
太强了,若是在仙尘界相遇,她一定要结交。
可是,小石榴现在要打铁。霍执铁下去,元君就受苦了。
小石榴安静一会,破庙里一片死寂,沈心韵闭目,霍执冷脸,小石榴……带着面具没有脸。
她使出了杀手锏:“你现在是我的任务,我完不成任务就会一直跟着你。你们霍家的人追不了我,但我会缠着你。你睡觉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床边,吃饭的时候站在你身后,出恭的时候闪现你面前,你一辈子也别想摆脱我,就算你成亲、老了,我也……。”
“够了!”霍执目眦欲裂,失控怒吼,“我要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小石榴兴奋反问:“这就是你的心愿?!”
“对,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和你那张丑面具!”他全身都透着极致的不耐烦,好像一万只臭虫在身上爬,纵使死不了,但是恶心。
小石榴没管他的态度,开心挥手:“那再见!不对,再也不见!等下次我想个你看不见我的死法。”
她走得很黄云,还好心留下了烛火,拔出沈心韵嘴里的袜子。
小石榴的身影消失后,霍执的表情一点一点回归冷静,之前的愤怒与暴躁全都归为死寂,寒潭幽深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清。
沈心韵心脏颤了一下,她问:“你是装的?”
霍执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愉悦,“那个面具人的目的不是杀我,至于所求为何,总归现在不是威胁。但沈小姐,你可能,会有些苦恼。”
沈心韵还想问为什么,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一伙人举着火把,彼时天光银灰,月与日的交织,在云端碰撞出静谧沉暗的灰白。
沈心涵打头阵,当他带着人急忙忙赶到时,看见他姐姐和他未来姐夫绑在一起,二人衣裳凌乱,且他姐姐一双嫩白双足外露,地上罗袜交缠。
他姐夫还戏谑地瞟了眼他姐姐的玉足,然后对他浅淡勾唇。
暧昧,让人脸红的暧昧。这下子,这两个人的婚事是撕也撕不开了。
沈心韵蓦然回过神来,原来如此——这人是故意的。他算出了霍家侍卫找来的时间,所以赶走贼人,就是故意让沈心涵他们赶到时,注意力放在她和霍执身上,碍于名节,霍家和沈家的婚事就是板上钉钉,必须成为亲家。
霍执他,是故意想毁了她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