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声喧哗……”
大声喧哗？
唐帆突然想到早上走过街道时，所有人紧闭嘴巴的样子。
但这个问题似乎没有人不知道。
于是她咽下疑问，面色平静地低头吃饭。
刚好，宋云也说的差不多了，包厢里沉默下来。
她看着眼前的三菜一汤，和滋滋冒油的红烧肉，忍不住心下感慨——好香。
唐帆已经记不得上一次吃肉是什么时候了。
养伤的一个星期里，虽然李奶奶非常努力想给她补充营养，但吃到嘴里的不外乎是些不知名的腌菜和白粥，只能勉强填饱肚子。
没办法，贫民区是真的穷。
眼下突然改善了伙食，唐帆尽可能控制自己不那么狼吞虎咽。
囫囵吞下最后一块肉，她抬起头，直直看向宋云。
后者被她亮晶晶的眼神吓了一跳，迟疑地问：“怎、怎么了，很难吃吗？”
唐帆晃晃脑袋：“加入工作之后，每天管饭吗？”
宋云：“……”
“……管，这里是食堂，只要拿着有效身份卡，一日三餐可以免费吃。”
唐帆开心地眯起眼睛，想了想又问：“那，可以打包吗？”
“咳咳咳，咳咳咳……”
宋云难道的噎了一下。
她端起桌上的汤顺了顺，这才道：“这我也不知道，基地没有这项规定……”
护卫队都是普通区内的人，都不需要为吃饭问题发愁，也就没人提过这种要求。
她忍不住同情这个贫民区的女孩。
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在吃完食堂的菜后。还能乐呵呵地期待下一顿的。
傻孩子，估计没吃过好的。
但毕竟都是同事，她不好直说，只能旁敲侧击地劝几句。
宋云：“你过得也是够苦……等明天训练完了，我带你去旁边的店吃，价格和这儿差不多，但比这儿更好吃……”
“当——”
包间门外突兀地传来响动。
二人看去，一道身影倏地往后一闪，迅速离开了。
“完蛋，被听到了……”宋云收回视线，表情呆滞地自言自语。
过了半晌，她才打起精神。
宋云把餐具往唐帆面前一推，做贼般小心地走到门边，悄悄推开一个缝。
她瞅准时机，转头最后说了句：“我先溜了，你等五分钟再出来……你是新人，没事儿的！”
说完，她迅速蹿出门，身影转瞬消失。
唐帆：“……啊？”
她是新人，但她也怕挨揍。
唐帆伸出一只手，根本来不及挽留。
透过门缝，隐约能看到老板翻腾桌椅的哐当声，力道仿佛在砍柴。
……行吧。
吃了一顿免费午餐，代价是挨一顿揍。
也还算值……
抱着这个想法，唐帆收拾好桌面，恭恭敬敬地端着餐盘走出包厢。
才刚迈出门槛，就撞见了抱胸坐在前台的老板。
唐帆当即就想退回去。
值个头！
谁给她的自信能在这位壮汉的手下安然无恙啊！
“你过来。”
出乎意料的，男人只是抬手招呼她过去，态度称得上亲和。
唐帆深吸口气，缓缓靠近：“宋云姐她有急事，先走了……”
“我知道”，男人道，“找时间我单独收拾她。”
唐帆抿抿唇，偷偷往门口挪：“那，那我就先走了……”
“等会儿”，老板看了看她，又扫了眼她身上的穿着，问道，“你是住在门外面的？”
唐帆：“是的。”
他思考几秒，忽地站起身，一米九的身高几乎将唐帆完全笼罩。
走近两步，男人抬起右手，一点点向着她的肩膀靠近。然后，他从唐帆的身后抽出了一大团黑色的东西。
“唰——”
是一个巨大的包装袋。
透过袋子摸了摸，里面似乎是四个便当盒。
“你喜欢吃的话，每天都可以来打包”，他的语气温和，普通话很标准：“巡察组每天早上7点开始训练，早餐提前一小时供应，在你拿到工资之前，可以先免费吃。”
-
顺利找到工作，唐帆心情很不错。
于是她拒绝了来往奔跑的人力电车，步行向着外面走。
令她没想到的，四十分钟后，她才气喘吁吁地来到大门前。
近乎于孙杨蹬车三倍的时间。
唐帆暗暗感叹，孙副队，真是拉黄包车的好苗子。
要是能收费载客，他绝对早就发家致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