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空闲，我老太婆心血来潮，想做一桩喜事。”
顾青青目光惊疑，孟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看了她片刻，问李商洛道：“我听说李公子还尚未婚配，不知你心仪什么样的姑娘。”
顾青青指间一紧，对上孟老夫人的眼睛，她微笑着问：“像青丫头这种的，喜欢吗？”
闻言，桌上的人皆是一愣。
李商洛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立即回答：“不……不喜欢。”
他说话磕磕巴巴，底气不足。
“不喜欢吗？”孟老夫人早已瞧透他的心思，低笑了声：“可我怎么听故言说，你喜欢青丫头好些年了。”
李商洛表情僵了一瞬，随即转头看向林故言，对方神色苦恼，低下头没有讲话。
“怎么，你们这些年轻人的感情现在都这么随意的吗，说变就变？”
“这……”李商洛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确实是喜欢顾青青，如果换做从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立马承认。
可如今，他已得知顾青青心在顾心安，哪怕自己再有不甘心，也不会在此刻趁人之危。
“没出息。”孟老夫人轻呵了声，眼睛扫过顾青青，落在李商洛旁边的位置上，又问：“那你呢，故言？”
“你觉得青丫头如……”
“多，多谢老夫人厚爱……”林故言仿佛知道她要问自己什么，当即回绝：“可我……我与青青只是好友，并，并无其他。”
孟老夫人面色微沉：“你也不喜欢？”
林故言有意无意看了眼顾青青，摇头道：“不，不喜欢。”
顾青青心头松了口气，却见孟老夫人神情又冷了几分。
她似乎很不满意他的回答，不过还是强挤出了一丝笑意说：“你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什么心思瞒不过我，一撒谎就结巴，跟你爹一个样。”
“老夫人，我没，没撒谎。”林故言手足无措，紧张道：“我与青青是在生意上结识的，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更何况……”
更何况她是李商洛心仪的姑娘，就算喜欢，他也不能夺人所爱。
“撒谎。”孟老夫人呵斥一声。
两人垂下头，不敢与其直视。
“既然不喜欢，那你成日围着人家转什么。”
“那日在衙堂上，你为了她跟你爹翻脸，还挨了一记耳光，连你爹都能看明白的东西，我会瞧不出来？”
林故言微微抬眸，顾青青与李商洛同时看向他，眼里有些不可思议。
他目光躲闪，不敢看顾青青，低声反驳：“我那只是不想看到青青蒙受不白之冤……并没有其他意思。”
“是吗。”
孟老夫人面色铁青，顿了顿说：“不喜欢人家，还三天两头往杨柳村跑做什么，你爹在我跟前说很多次了，我听他那意思，还以为是想让我这个老太婆帮忙做媒，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
林故言没答话，不自然地抬手抹了把额间的汗。
“那你呢？”孟老夫人没在李商洛与林故言那里问出自己想要的结果，转头瞧向顾青青。
“年龄也不小了，我在你这个年纪，棋儿他爹都该念学堂了。”
“听人说你父母去世得早，终身大事方面也没个人催着点你，既然你与棋儿姐弟一场，那我也相当于你半个长辈，今日我想帮你寻个落处。”
“娘，您这是做什么呀！”一旁的知府夫人听不下去了，说：“青青今日难得来府中吃顿饭，无端讲这些做什么。”
孟老夫人不悦地看她一眼：“你先别说话！”
知府夫人还欲再说什么，顾青青就道：“多谢老夫人关心，可我还……还没考虑这……”
她在桌底下掐红了自己的指尖，让自己保持冷静，说：“我视李公子与林公子为好友，并无儿女私情。”
桌对面两人相视一眼，默默垂下了头。
孟老夫人却不理会她，自顾自道：“故言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心眼实诚，有出息，这些年自己在外经商，也挣得了一番好事业，你若能与他走到一起，后半辈子也不用吃苦了。”
林故言惊声抬头：“老夫人，我——”
孟老夫人：“你闭嘴！”
顾青青肩头微微发颤，盯着桌面上的茶盏，杯水映得她面色发白。
孟老夫人继续道：“李公子前几年考去京都是刚刚高中过的举人，他虽与我老太婆不熟络，可全潭州城都知晓他的名讳，前途无可限量，日后是要入仕为官的，如果你……”
她说毕，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谁也不比谁差，我相信，你能懂我的意思。”
顾青青心知肚明，她的意思是李商洛与林故言都不比顾心安差，希望她能从这二人中择其一，然后放弃顾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