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青说：“那我……”
“这儿离心安弟弟的塾院挺近的。”李商洛抢先道：“待会儿我去找他，外面冷你先上楼坐着。”
顾青青犹豫了片刻：“要不还是我去吧，我想去看看他在做什么。”
“塾院能做什么呀。”李商洛笑道，“今日他们有课，不过这会儿也应该快放学了。”
顾青青站着不动，李商洛无奈，只好应道：“好好，青青自己去。”
“刚好我这边也要去找故言，待会儿咱们再会合，你和心安弟弟等会儿过来的时候直接上二楼，上面有人会招呼你们的。”
顾青青从他手中接过食盒，点点头：“好。”
街道上厚厚的白，给潭州城增添了几分萧条冷清。
顾青青踏着积雪，发现自己每次来潭州城都是在冬天，她裹紧氅衣望着那阴沉沉的天际，心头莫名有些难过。
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好像只有在下雪的时候，她才能与顾心安见上一面。
今日塾院的大门是开着的，里边传来学生嘻嘻哈哈的笑声，听起来格外热闹。
寒风吹得顾青青鼻尖通红，她在门外站了片刻才进去。
“你找谁？”
脚刚踏进门槛，迎面就过来了一个学生，他将顾青青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问道：“这里是塾院，姑娘是不是进错门了？”
“不好意思。”顾青青眼睫上沾了冰霜，哈了口气道：“我是学生家属，来看我弟弟。”
“哦。”对方点点头，看着她若有所思：“那姑娘弟弟叫什么名字，我帮你叫一声。”
“叫顾心安，他今日在院里吗？”
顾青青身前提着食盒的手冻僵了，她下意识地往袖里缩了缩，结果没拿稳，让盒子坠在了地上。
那学生赶紧帮她拾起来，说：“哦，是那恋姐……”
他话顿了顿，忽然一笑，然后改口道：“是顾心安呀，我知道他在哪，我带姐姐过去。”
顾青青礼貌道谢：“那麻烦小兄弟了。”
“不客气。”学生领着她往后院去，说：“我之前见过你。”
顾青青：“啊？是吗？”
对方回头笑着说：“在顾心安房间的画像上。”
顾青青明白了过来，低头微微笑了下，没说话。
后院里有很多学生在围着一起打雪仗，看来是才刚刚下课不久。
顾青青在人群中寻找了一下，没有看见顾心安的身影，那学生见状便道：“顾心安这家伙是个书呆子，平日里就爱窝在房间里看书，也不喜欢出门。”
两人在房间门口停下，学生先帮她敲了门：“恋姐怪，外面有人找，你在里面吗？”
恋姐……怪？
顾青青闻言一愣，心头纳闷，这是个什么称呼。
“额……”那学生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叫错了，一拍脑门，赶紧重新喊：“顾心安，你在——”
话没喊完，门就从里面被打开了。
顾心安手里还提着刚蘸了墨水的笔，声音冷冷地问他：“叫我做什么？”
学生微微让开脚，檐下的风吹乱了顾青青额前的发丝，她轻轻喊了声：“心安。”
“姐姐？”
顾心安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立刻露出笑容，一手推开挡在前面的人，问道：“你怎么来啦？”
那学生一个趔趄，扶住门框刚想说话，结果一根笔杆堵住了他的嘴巴。
“天这么冷，姐姐怎么来城里了。”顾心安拿过食盒，捂住她冻得没有温度的手，眼中有些心疼。
顾青青低着脑袋，找了借口道：“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顾心安知道她在撒谎，也没有戳穿，将人拉进屋，取了自己的氅衣给她披上，小声说：“我知道，姐姐是想我了。”
顾青青没好气看他一眼：“外面还有人，胡说些什么。”
顾心安噗嗤一声：“我说的就是姐姐想弟弟的想，哪里胡说了。”
“……”
“你这家伙……”顾心安要关门，外面那个被他用笔堵住嘴的学生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气呼呼道：“有没有良心啊，好歹你姐姐也是我带过来的，你怎么这样？”
顾心安夺过自己的笔，想到方才他在门外喊人时的称呼，不由有点生气，低声道：“你方才当着我姐姐的面，那样喊人，我还没揍你呢。”
“我那不是叫习惯了嘛……”他咕哝道，“放心，姐姐没听明白。”
顾心安回头瞧下顾青青，说：“那你出去，我和姐姐有话说。”
那学生不干：“我不。”
“你想怎样？”
“我闻到盒子里的香味了。”那学生看向顾青青，大声说：“姐姐，你盒子里面装的是点心吗，我可不可以尝尝？”
顾心安咬牙切齿，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