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捉了绑起来,交给狄人泄愤,我们大人气急攻心,已经晕了过去,您快去看看吧。”
孟尧心一沉。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然而城门守军本就严重不足,他能调动的只有衙役,哪里是那些群情激愤的百姓的对手,若是再激怒了这些人,后果不堪设想。
“孟主事,您快想想办法吧!”
府吏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这是我闲来无事,写的二只锦囊,将来若是青州遇到难解之危局,兴许有用,请孟主事务必妥帖保管。若青州无危险,可弃之不用。”
“卫公子为何不自己交与谢世子?”
“若将来你们同在青州,交与谁都一样,若他不在青州,孟主事应当更需要。”
混乱之际,孟尧脑中突然响起这么一段对话。
这阵子,青州情况平稳,他几乎忘了这件事。
这一瞬,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将一直和随身物品一道妥帖安置在袖袋里的那只锦囊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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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凌洲神色凝重阅过,与韩莳芳一道在早朝前去太仪殿见了皇帝一趟。
天盛帝正由曹德海服侍喝药,听闻消息,怒火攻心,急咳了几声,与韩莳芳道:“爱卿掌管兵部,无论用何方法,务必第一时间派援兵入青州支援。”
韩莳芳道:“
眼下京中能调动的只有京营兵马,但京营还要拱卫京畿和陛下安危,若抽调太多兵马去支援青州,未免不妥当,不如从京营抽调一万兵马,会同京南大营一道,支援青州。京南大营主将熊晖骁勇善战,这些年在京南剿匪颇有建树,可为一用。”
天盛帝这才平复了心情,颔首:“便依爱卿所言。”
早朝后,刑部尚书龚珍立刻乘车来到卫府,拜见卫悯。
“首辅,皇帝已经在早朝上当众任命熊晖为征西将军,率领两万兵马驰援青州。”
“狄人这回突袭青州实在诡异,多半是裴氏在背后搞的鬼。”
龚珍皱眉道。
卫悯一笑:“这也不奇怪。谢琅如今能毫无顾忌的攻打西京,是因为有青州做倚仗,一旦青州有失,谢琅便会腹背受敌。裴道闳这一招,叫做釜底抽薪。因无论皇帝还是裴氏,都知道他们无法公然阻扰西京战事,更无法将谢琅问罪,否则会遭天下人指摘。可如果谢琅是死于狄人之手,这一切障碍便可迎刃而解。”
龚珍不解问:“既如此,皇帝为何又第一时间派援兵去青州?”
卫悯缓缓拢起袖口,道:“他是皇帝,不能做不光彩不干净的事。若不派兵,如何维持贤明名声。且派了援兵,就一定能获胜么?”
龚珍露出焦急色。
“这么说来,这所谓援兵,只是障眼法而已。”
“首辅既已窥破,为何还任由皇帝施为。若让皇帝与韩莳芳得逞,首辅如何再利用西京战局与皇帝博弈?”
卫悯目波不动,望着远处:“皇帝与韩莳芳自觉算无遗策,不过是觉得大朝会之后,效忠于本辅的京营将领皆遭罢黜,本辅已经是一个无用的老匹夫而已。既如此,本辅何妨让他们一让?”
龚珍暗松一口气。
“看来,首辅已经有了解青州之困的法子。首辅可要立刻出手?”
卫悯却道不急。
龚珍再度露出不解色。
卫悯冷哼一声:“这些年,裴氏在西北经营了不少势力,只凭几股狄人残兵,怎会有胆子攻打青州,那两万兵马里,恐怕少不了裴氏的兵马。”
“至于青州府那些官员,与逆臣狼狈为奸,也该吃些教训。”
“先借青州府的手挫一挫裴氏,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之际,本辅再出手料理,岂不更好。”
龚珍恍然大悟:“如此,既能将裴氏在西北的势力连根拔起,又能顺便料理了青州府,首辅高明。”
朝廷要派援军过来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青州。
然而夏柏阳苦苦等了二日,都没能见到援兵的影子。派人去打探消息,才知大军经过甘州时,遭遇了悍匪伏击,且因为悍匪在河水里投药,导致所有战马都腹泻难行。与此同时,青州守将已经与狄人进行了二日二夜的恶战。
短时间内,朝廷显然不可能再派第二批援兵。
眼看着守城工具一日日消耗掉,士兵死伤的数量越来越多,补给却完全没有,夏柏
阳第一次产生困守孤城之感。唯一幸运的是在狄人打过来前,孟尧刚将新一批粮草转运回来,城中暂时不必面临缺粮惨状。
然而到了第四日,城中开始散播起流言。
说是狄人之所以用玩命的架势攻打青州,是因为定渊王世子不遵朝廷诏令,贸然西进,激怒了狄人,而朝廷的援兵之所以迟迟不至,是因为青州太守夏柏阳与逆臣狼狈为奸,置青州百姓于不顾。
谣言越传越广,一夜之间,夏柏阳从英勇守城的将领变成了心怀不轨的逆臣。之前自告奋勇守城的百姓,也开始萌生退意。
狄人的铁蹄与残暴已经在青州百姓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一座被朝廷放弃的孤城,能有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