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府亲信第一时间将消息禀报给赵王。
赵王脸色大变:“这个萧楚桓,竟然趁虚而入!本王便知与他们合作便是与虎谋皮!快,随本王一道追上去。”
然而等赵王带着兵马入了山庄院中,正在拆阵眼的公孙昶不知出了什么岔子,原本能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再度裂开一道大口子,毒箭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起来。
赵王只能匆忙带人后退。
等鸱尾终于被拆掉,死士全部被斩杀,裂开的地面慢慢合拢住,已是一刻之后。
谢琅拎着公孙昶自殿顶飞掠而下,见只有赵王焦灼站在箭阵外,并不见其他人踪迹,只略一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默了默,吩咐李崖和赵元:“去后殿。”
后院火还未被完全扑灭,但火势已经得到控制,姚良玉披头散发,口角流血,手脚四肢皆被雍王府士兵用铁链紧紧缠着,显然受了伤,跟着逃窜过来的道士们也都老实跪在阶下。
十来个被解救出来的婴童瑟瑟偎在一起,皆梳洗齐整,显然被静心装扮过。只是这样年纪的孩童,面色一般应是红润的,脸蛋应该是红扑扑的,这些婴童却面黄肌瘦,目光呆滞,面上半点血色也没有,唯眼睛大得惊人,且透着恐惧。
殿中立着一座巨大丹炉,炉上用朱砂绘制着复杂图案,显然,这里正进行着某种神秘的仪式,而这些婴童,正是祭品。
卫瑾瑜原本冷眼站着,察觉到一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看,偏头,才发现是一个十分瘦小的男童。
视线对上,男童也不回避。
卫瑾瑜走过去,从袖中摸出一颗桂花糖,递到了男童面前。
男童伸出瘦小脏兮兮的小手,接过,小心翼翼含在了嘴里。
其他婴孩也巴巴望了过来。卫瑾瑜没带那么多糖,便将随身携带的一块糕点掰成许多块,依次给他们分了过去。
婴童们畏惧姚良玉和那群道士,也畏惧凶神恶煞闯进来的士兵,唯独卫瑾瑜这个长得最好看的年轻公子让他们感到亲近信任。
谢琅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紫金八卦炉?!”
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公孙昶腰间插着羽扇,形容颇是狼狈地赶了过来。见到殿内打造精致的紫色丹炉,眼睛一亮,也顾不上累了,立刻奔过去查看。
这厢,赵王雍王两拨兵马亦在殿前相遇。
“卫御史,你们督查院行事,便是如此不讲道义么?我们在前面辛苦破阵,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竟还趁虚而入,跑到后院来抢功。”
赵王脸色铁青开口。
卫瑾瑜不紧不慢分完最后一块糕点,方转过身,嘴角轻扬,道:“殿下这话从何说起,事有轻重缓急,在下只是在适当的时机做了合适的事而已。这后殿里的情形殿下也看到了,若非雍王殿下带人及时赶来,这些婴童,就要葬身丹炉,沦为祭品。”
“再者,当时形势危急,雍王殿下为了以最快速
度救人,也是以身涉险自箭阵穿过,险些被毒箭所伤,如此功劳,怎么到了殿下口中反倒变成了抢功。”
赵王冷笑:“卫御史口齿伶俐,本王甘拜下风。”
“人犯既已全部擒住,咱们便各司其职,各拿各的犯人吧。”
卫瑾瑜:“这是自然,在下只负责妖道和婴童之案,也无闲余人手押送其他人犯。只有一点,今夜雍王殿下冒死穿过箭阵,捉拿姚良玉,解救受害婴童,有目共睹,还望殿下面君时能如实禀报。”
赵王臭着脸不说话。
谢琅用布条随意缠了下臂,示意李崖上前交接。
李崖应是,带着几名玄虎卫走了过去,雍王府士兵立刻询望向雍王。
雍王摆手,示意放人。
双方交割完毕。
雍王亦没理会赵王,颇是风度翩翩同谢琅道:“人犯本王已经全须全尾交给世子了,剩下的事,就与本王与卫御史无关了。”
除了姚良玉,清鹤山庄所有仆从也全部被缉拿。姚良玉武艺高强,玄虎卫特意准备了押送重犯才会用的铁笼子。只是铁笼子不好运上山,在山下停着,玄虎卫便先取来重枷,准备给姚良玉戴上。
然而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一直站得直挺挺不动的姚良玉忽然大喝一声,体内爆出一股雄浑内力,挣开锁枷,往殿内逃遁而去。李崖等人也算高手,不妨有这个变故,立刻往殿内急追而去。
姚良玉一路打伤护卫,来到了丹炉前。
眼看着再度被玄虎卫团团围困住,退无可退,他竟掉头,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那尚在熊熊燃烧的丹炉里。
李崖面色遽变,脑中轰然作响。
“世子,这——”
李崖声音都在发抖。
晚一步进来的赵王也被这不可思议的场面惊住,僵在原地。
“取水去!”
谢琅大喝,公孙昶急急从丹炉后跑了出来,用力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炉底有机关,这火不是普通的火,用水浇会加大火势。”
谢琅依旧吩咐取水。
李崖从偏殿端了盆水,倒入丹炉,炉中火骤然窜起丈余高。
谢琅皱眉,道:“那就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