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完整的雏形。
五名机关大师围在一起,对着一张张新鲜出炉的机关图纸激烈讨论,面上有兴奋激动,也有紧张,因为他们难得见到如此设置精巧的机关,有的甚至只存在于书本上。
但随着时间推移,惊喜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变成了苦恼与焦灼。因整整一个下午时间,五名机关大师围在一起,只破解了最外围三分之一的机关。
越是靠近山庄,机关越是精巧难解。
“此物瞧着像‘黄雀’,但与‘黄雀’又不完全相同。”
“还有此物,与多年前江湖上流传的‘化尸水’十分相似,清鹤山庄里,难道还有这样邪门的东西么……”
“‘化尸水’好歹还有个具体形态,这种散播在空气里,无形无色无味,却能引来毒蜂的花粉才最是危险……”
谢琅立在一边,眼瞧着
夕阳一点点沉下,偏头道:“到了夜里更危险,入夜之前,必须有对策。”
众人面有难色,然而对上谢琅犀利面孔,又不敢直接抗议罢工。只能委婉道:“世子,非是吾等不尽力,实在是这些机关毒药太可怕了。若是单纯拆除机关,还不算太难,可一旦动机关,就能触发藏在暗处的毒药,一个不慎,便是尸骨无存呀。”
“不能先配制出解药么?”
“世子有所不知,这些毒药,有的连江湖上已经失传许久,有的药性不明,便是请个神医过来,恐怕也不能几个时辰研制出来解药。”
“道理我明白。”谢琅:“只要是人造的东西,总会有弱点,既然解不了,就想办法避开。”
众人只能继续焦灼研究。
“要是公孙昶在就好了。”
不知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立刻有人不屑反驳:“那家伙恃才傲物,又目高于顶,本事没多少,惯会给自己营造名声,来了还不够添堵添乱,亏得你还惦记他!”
夕阳彻底沉下,这时,幽深一片的山庄里忽然亮起点点明灯,如银带一般在半山腰蜿蜒铺展开。紧接着,丝竹之声自内传来。
李崖皱眉:“这姚良玉也忒嚣张猖狂,明知官兵围了山,竟然丝毫不慌,还故意弄这些声响挑衅。”
“谁让人家有本事呢。”
谢琅意味不明道了句,忽然偏头,往不远处树林里望去。
准确说,不仅谢琅,连不少玄虎卫和那些正火急火燎钻研机关的老先生亦忍不住搜寻着看了过去。
这头山庄久攻不下,那头,雍王府的士兵竟是在树林里烤起了野味,一阵阵肉香穿透空气林木浓烈飘来,让这边已经忙活了一下午的人简直要馋得流口水。
赵王府士兵亦未能幸免。
只是畏惧赵王脾性,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李崖舔了舔唇,和谢琅建议:“世子,要不咱们也先吃点填填肚子……”
谢琅看他一眼,李崖立刻吓得闭嘴。
谢琅再度抬眼望去。
树林里支着一个不小的火堆,一群人正围着火堆坐着,有雍王,雍王府谋士,侍卫统领,自然,还有那一抹十分显眼的绯色身影。
那人正动作优雅地拨弄着一只烤野兔,绯色官服被火光渡上一层朦胧惊美颜色,暗夜里,唯那一段雪白的颈格外引人注目。
虽然看不到脸,可从动作与偶尔偏头与人说话的姿态来看,分明是嘴角含笑,言笑晏晏的模样。
赵王萧楚珏也饿着肚子耗了一下午,他没料到,姚良玉这座清鹤山庄竟比传闻中还要坚固危险,连谢琅这样战功彪著恶名在外的人物都被阻在了山庄外,而非想象中的势如破竹。
萧楚珏养尊处优惯了,在战场上的经验,甚至连雍王萧楚桓也比不过,寒冬腊月的恶劣天气,如此在京郊山上吹了一下午的冷风,他可谓又冷又饿。
而他奋力捉拿钦犯、忍饥挨饿的功夫,雍王府士兵竟然优哉
游哉在隔壁烤起了野味。
不消说,肯定是萧楚桓的主意!
萧楚珏直接发话:“把帷帐拉起来,谁敢动摇军心,本王第一个不饶他。”
赵王府士兵登时不敢再乱看,匆匆去扯帷帐。
萧楚珏本人则来到谢琅面前,原本满肚子疑问,然而对上对方犀利冷峻的面孔,和过于高大的身材,满腔疑问没来得及倒出来,又吞回了肚子里。最终只是客气问:“本王那里有现成的酒食,世子可要过去同用一些?”
“不用。”
谢琅视线仍盯着树林那边,忽定在一处,问李崖:“那是何人?”
李崖跟着望去,只见雍王府一众幕僚中间,坐着一个手握羽扇,身穿青色文士袍,腰间挂着一个酒壶,这样寒冷的天气,竟胸口坦露,举止放荡不羁,此刻正举着一整只烤兔腿,大快朵颐,不时解下腰间酒壶灌上一口酒。
“这是——”
李崖越看越觉得眼熟,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副画像,展开,比对着那人看了又看,诧异道:“公孙昶?!”
“他怎么会在此处?!”
谢琅放下臂。
“看来,是咱们轻敌了,这合作,是不能不谈了。”
谢琅大步往树林里走去。
赵王惊疑不定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