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泥泞,带着几名兵丁往前走了。
迎接的众人面面相觑。
黄有鹤和胡信交换了一下眼神,黄有鹤朝着苏文卿背影努了努嘴,无声道:“作戏呢。”
卫瑾瑜与钟岳亦于午后乘坐马车抵达了延庆府。
迎接他们的是户部一名司吏,司吏引着两人来到临时办公区域,道:“二位大人先休整一下,等晚些时候,苏大人会过来,统一分布任务。”
此次算上户部本部和各部临时抽调过来的人手,统共有五十多名官员参与赈灾事宜。
延庆府的县衙自然盛不下这么多人,为了方便办事,户部直接征用了两处未被完全冲毁的田庄,在院中搭了一些帐篷,作为临
时办公地点。
“条件简陋,两位大人且将就些吧。”
司吏引着卫瑾瑜和钟岳来到一处帐篷里,怀着歉意道。
钟岳打量一圈,见帐篷里只有最简单的一张床和一张书案,两个矮凳,以及一座用来烧热水的炉子,角落里甚至还滴滴答答流着水,果然是堪称简陋。
卫瑾瑜倒是从容与司吏致谢,道:“和那些无家可归的灾民相比,这里已经很好了,多谢。”
司吏暗松一口气。
他也没料到,督查院派来帮忙的御史,会是这位刚凭扬州织造局一案声名大显的卫氏嫡孙。京郊可不比扬州那等富庶之地,这等世家公子,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司吏原本还担心对方找茬,见对方态度如此和悦,心也跟着放下。
道:“二位大人能理解,下官感激不尽。”
“不瞒二位大人,便是我们苏大人,住的也是帐篷,还是最简陋的一间,苏大人说,要把尚能住人的屋子全部留出来安置灾民。”
“幸好有苏大人做榜样,下面官员就算有不满的也不好说什么了。”
司吏交代完一应事务,就匆匆拜别,忙自己的事去了。二人收拾好行囊,钟岳去找户部相识的故交,卫瑾瑜则到帐篷外勘查地形。
“瑾瑜!”
后面传来惊喜呼唤。
卫瑾瑜回头,见是裴昭元。
裴昭元提着袍子,几个箭步便跑了过来,道:“瑾瑜,你如今不是已经升了正六品御史了么,怎么也被派到这儿了?”
卫瑾瑜微微一笑,与他见礼。
“大约是阁老想让我多历练历练吧。”
裴昭元满眼同情:“什么历练,这种苦差事,狗都不稀罕来干,也就你想得开。那顾凌洲,素来器重寒门子弟,你扬州案子办得那么漂亮,这才回来几天,他都忍心派你来干这种脏活累活,怎么不让和你同时入院的那个许劭来?依我看,就是怀抱偏见,故意折腾你。你也是,六部那么多好职位,干嘛想不开非要考什么督查院。”
卫瑾瑜没接话,问:“裴司事怎么也来了?”
“还不是我爹。”
裴昭元脸拧成苦瓜:“我爹也是打着历练的名号,非逼我过来,我若不过来,他便要打断我一条腿,什么历练,说白了都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虚荣心,用我的痛苦衬托他的大公无私,顺便给裴氏博个好名声。”
卫瑾瑜道:“既来之,则安之,裴司事也想开一些吧。”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令尊也是在给裴司事争取建功立业的机会。”
裴昭元嘟囔:“你这语气,怎么跟我爹一样。”
年纪分明比他还小!
不过美人说的话,总是格外中听一些,裴昭元勉强应了,抬头望天道:“只盼这雨能快点停吧,这种地方,我可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
傍晚时,卫瑾瑜和裴昭元接到了分配给他们的任务——给灾民分发赈灾粮食,钟岳则和另一名户部官员一
道,被派去统计此次灾情被毁田地房屋数量。
裴昭元不敢相信质问司吏:“让我们给灾民发粮食,这不都是下头士兵们干的事么!”
司吏素知这位小爷脾气大,只能小心答:“司事息怒,这都是苏大人统一安排的,下官也只是负责传令而已。”
“苏大人说,下面士兵行事粗鲁,一个不慎,可能引发民变,所以才要指派两名做事稳妥可靠的官员过去,帮着维持秩序,盯着士兵行事。”
“少给小爷扣高帽子,还做事稳妥可靠,他怎么不自己过去!”
裴昭元火气越发大:“我找他去!”
刚跳起来,便被卫瑾瑜拽住。
只闻卫瑾瑜问那名司吏:“除了我与裴司事,可还有其他官员负责此事?”
司吏摇头:“人手不够,没有其他人了。”
卫瑾瑜道:“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裴司事只是一时性急,说了几句冲动话,你莫要当真,也莫要乱嚼舌根子。”
司吏自然晓得轻重,忙擦了擦汗,惶恐退下。
裴昭元不忿道:“瑾瑜,姓苏的这是摆明了欺负咱们,你干嘛拦着我?”
卫瑾瑜拢着一只热茶盏,不紧不慢喝了口热茶:“因为他是二品侍郎,你我只是末品小官。而且,既是赈灾,哪能人人都分得好活儿,你若当面去与他对峙,免不了还要落个不服命令的罪名。”
裴昭元不傻,也知自己冲动了,坐回去,冷哼一